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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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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景德帝決定南巡,他時間公佈得並不早,從開年到出發總共只有三個多月時間,對於皇帝出巡來說,準備其實還是很倉促的。不過景德帝並非鋪張之人,且又多次下旨表示一路節儉為上,不可再如上回南巡那般,有的地方沿運河兩岸搭建戲臺,也不管皇帝的御舟是否過去了,只命各色百戲連演上三天;有的地方在城裡搭建五彩天棚,彩亭聯排,家家戶戶都要張燈結綵;更有的州府命全城百姓都出來執香跪接……這種種其實景德帝本人基本是看不到的,大半都是由人事後提及,讓他深覺擾民。這一次便時時提點沿路各地方,不可縱慾奢侈,太過擾民,並重申皇帝過境自有規矩,四民安康為上,不用刻意安排接送。更不顧個人安危,提前公佈了御駕出發時將要行走的路線,指明瞭某省某州為駐蹕之地,以防為了讓皇帝臨時起意要住的時候沒有準備好的地方,便在沿途各地處處建園林館舍,只為了皇帝住上那麼一個晚上。

雖然景德帝也知道自己這邊說了,底下人的不一定全都照做,尤其是路上已經定了作為暫住的州府城鎮,為了迎奉皇帝,少不得還是要大肆採買裝修,動員全城百姓上街灑掃之類的。總歸不用如上回一般驚動沿途所有城鎮,也算好一些就是了。

景德帝自己心知,這次南巡,大半是為了視察河務和海塘工程、整頓江南吏治,但也有那麼一小半,想去江南見一個人。

自從林海收斂了心性不上一年便傳來中舉的喜訊之後,徒景之就知道林海必定會來天京城參加會試,以如海之能,會試也不會名次太差。倘若到那時再見面,只怕就不是徒景之與林如海,而是景德帝與新科進士了。他本就躑躅兩人將來如何,既然林海自己選擇了正途,那徒景之必是不能讓如海弟背上佞幸之名的,可若就此放手,又實在心有不甘。待姑蘇那裡傳來安平侯夫人楊氏的死訊時,徒景之一邊為林海擔心,怕他因母喪而傷神,一邊卻又暗自鬆了口氣,暗謝老天讓他可以把選擇題推後三年。可一轉念間又覺得這種想法實在不應該是英明神武的司徒偃該有的,他一向是做事甚有決斷,不管是朝堂還是後宮,不管面對的是當年的權臣還是元后,從來也沒有過如此猶疑和逃避的心思。

如此顛來倒去的,直到有一日他密召忠順親王進宮,被哥哥隱晦提了句:“您這裡如此思忖,他那裡可還有這般心思?”

這下把徒景之難倒了,立時便趕走了哥哥,一連聲命高有道把放信的盒子再拿出來。

看林海的信裡,徒景之越看越心驚,林海之前多是高談闊論,後來收了性子,改寫些生活瑣事,除了和友人起了文社、近日讀書偶有心得之外,還有些自己也上過了花船、房裡被母親塞了人之類從前徒景之根本一帶而過不想細看的東西。而且字裡行間,徒景之怎麼看也看不到林海對自己有沒有相思之苦。好像從林海上過花船之後,信裡再不自稱弟弟,只叫他景之,他還曾一度覺得這是個好訊號,便順著如海的意思,此後兩人來往書信便只提“景之”、“如海”了。可再又一想,再不與他稱兄道弟,難道不是林海想與他拉開距離的意思麼?

那時徒景之想著林海抱怨過卓青、卓藍不得用,可總是奶嬤嬤的兒子不好隨便趕走,好不容易尋了事由,讓他們一個去了鋪子一個送到彩工坊。他想著給如海弟幾個得用的人就是了,便從錦衣府裡挑出兩個好手,輾轉送到林海身邊,他知如海冰雪聰明,果然其後的信裡,如海提到此事,還道多謝景之眷顧,讓他得了這兩個好手,都是能幹的,將他的外務瑣事打理得甚好云云。剛看信時還覺得自己做得挺好,如今心思有異,再看這些話,竟覺出了些自嘲之意,連帶著又怕林海以為自己是要派人去監視他的意思,更覺自己此事做得孟浪了。徒景之自問若真有這層意思,便是千八百個也派過去了,還能不讓林家任何人察覺,可他本意確非如此,若讓林海心裡有了嫌隙,可該如何是好?

他收到林海的最後一封信時,已是出發南巡的路上了。信裡提了搬家事煩,要到揚州安定下來再寫信,告罪了幾句,又看到林海信裡提到有一日在姑蘇知福樓外自己老爹大擺威風,把人家嚇得夠嗆,他不去看安平侯府如何威壓於人,只想知道為何一向低調的安平侯如此作為。見林海的信里語焉不詳,終究還是從金堂、金立處弄到了當日的情形,就把那個敢調戲林海的白家小子記恨上了。

……如此反覆看信,反覆揣摩。

直到踏上南巡之路,徒景之也一直反覆思忖,一時想著林海那時年紀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