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持筆,兩人的手握在一起,在徒景之的引導下,那淡色秋菊貢紙上漸漸現出了幾行徒景之慣用的行楷字形:“取次花叢懶回顧; 半緣修道半緣君。”
“君”字尚未成形,那枝鑲玉象牙管筆便掉落紙間,徒景之緊緊抱住林海,溫熱的雙唇從林海耳邊拂過,林海也微閉著眼睛,反身回抱,兩人唇舌糾纏在一起,任墨跡滲染了秋菊箋,這兩人卻再不去看上一眼。
初秋午後的書室,明明安安靜靜,卻偶有粗重喘息之聲,還夾雜著“如海你又想賴賬”“景之,我的好景之,再讓我一回”之類讓親自守在門口的高有道只恨自己還生著耳朵的話傳出來。
如此在這小院中,兩人以高有道抖掉無數雞皮疙瘩的濃情蜜意,著實享受了三天。至於情/事上,卻是林海看到徒景之第一天的辛苦樣子,就算答應過景之要遂他的意,到真格上了又總反悔。偏他如今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既嚐到此中意味,便總要動手動腳,往往事到臨頭再軟語相求,哄得徒景之除非不去碰他,不然總是讓著他。徒景之也是神人,他對林海愛到了骨子裡,看出林海心內惴惴,便也不去強求,心裡已經過了最難過的那一關,退了一次便不怕有第二次,反正男人紓解的方法也不是隻那一種,無論上下,終究也都有自己的樂趣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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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3月18日修蟲
32第 32 章(修蟲)
第三十二章三公子
待到第四天上;林海實在得回家去了;徒景之這裡也積壓了不少事情,也知兩人終究要面對現實;縱然有萬分不捨;也不得不離開這處院子。
林海回到清風朗月別院,給林謹知問了安,只道與友人相聚;人家也有別院,叨擾三天便是。林謹知也沒說什麼;只讓他不要耽誤了讀書。朱軾本來要與他詳談;可林海實在不知該如何與朱軾分辨;便藉故躲回了華棠院。
雖只三天功夫,華棠院裡自然不會有任何變化,於他內心卻是翻天覆地一般。自從前世知道自己性向與大眾不符,他既無反抗社會的能力,也不想去隨心所欲地亂/交,就把自己深深藏起來,偶有兩次動心,也都是暗戀而已。誰知如今到了大夏,自己少年時的思慕之情竟然得了一片真心回報,一想到徒景之,林海便心神馳往。
忽然又想到當日那一僧一道,想到那句“順其自然”。他也知道徒景之不管是不是皇帝,都不可能為自己守身,就如同自己終究也沒法做到一般。大夏不禁南風,卻是在保證子嗣繁衍的基礎上的,如朱軾一般不娶妻,縱有才華也不可能被世俗認可。林海既然要走科舉之路,如今守著母孝還好說,將來必是得娶妻生子的,想到這裡,他心頭鬱郁,對將來必要做自己妻子的女子存了愧疚之意。
林海回到家中,便恢復了讀書的日子。到景德二十三年七月初,聖上宣旨,道江南諸事已畢,將要返回天京城。
不兩日,徒老爺派人送來貼子,請林公子往平山堂一敘。
平山堂是宋代名臣歐陽修初建,此後歷代整修擴建,如今已是揚州城裡的一處勝景。之前徒景之約林海見面,除了最後一次,為避開耳目,都選在城外人煙稀少之處,不料這次卻選在遊人如織的名勝處。林海也不管那麼多,他自知徒景之絕對不會做對自己不利的事,便欣然赴約。
待他到了平山堂,發現這裡早就被清了場。高有道守在院子外,見林海到了,便將他迎進去,庭院裡,徒景之坐在綁了金絲纏龍紋坐墊的石凳上,不光自己在等他,身邊還站著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子,除他二人外,更無其他。
徒景之見了林海,不待他微揖行禮,便指著他對那孩子道:“這是林如海,你只叫‘林叔’便是。”
又對林海道:“我家小三兒,單名一個逸字。”
林海聽了心頭大震,知道終於逃不過最壞的打算,徒景之果然就是當今皇帝景德帝。他雖未入朝堂,卻也知如今聖上有四位活著的皇子,除了元后嫡出的大皇子司徒遙小時便被立為太子外,這次南巡還帶了三皇子司徒逸和四皇子司徒迪。剩下的六皇子因年紀還小,便同太子一道留在天京城。眼前這個孩子名逸,那他是……
司徒逸因還未行過冠禮,只梳了兩個髻,唇紅齒白,樣貌上一看便知是徒景之的兒子,頗為明秀。司徒逸明明對林海十分好奇,卻規規矩矩地對林海行了大禮,只道:“給林叔問安。”
林海連忙伸手扶起司徒逸,道:“快快起來,看地上涼。”
又不管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