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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家武職出身,當年開國之時戰亂頻出,他們這些武人自然大出風頭,但到如今,大夏國土雖然遼闊,邊疆時時有些小摩擦,但畢竟掀不起大的風浪。似前些年景德帝御駕親征,賈家人冒死救駕得以榮賞這樣的事情,任誰也都知道不是延續家族的長久之計。偏賈家宗族雖盛,於科舉上卻總也不曾有什麼出類拔萃的,如今環顧諸人,從天京城到金陵,只有個賈代儒中過秀才,已經是好些年前的事了。當時賈代儒頗為風光過一陣子,但一來並非本支,二來他此後再無建樹,自賈敬連中了秀才、舉人之後,更無人記得他了。

賈代化字是識得的,但他一介武夫,對聖上極為忠心,當日救駕危急萬分卻從不考慮自己的性命。後來景德帝也是看他這份忠心可嘉,將他授予京營節度使的重任。但賈代化忠心歸忠心,卻忠心過了頭,他自道皇太子是聖上所立的繼承人,便應當像對待聖上一樣對待皇太子才是。早年間皇太子年紀還小不曾入朝也就罷了,自司徒遙十歲之後,景德帝雖不曾明說,卻也帶著太子出席過幾次朝會,偶爾也交給些事務去辦,可見皇太子正是聖上屬意的繼承人。

朝中太子一黨本來是散沙一盤,有了太子的入朝,漸漸凝聚在一起。如此,賈代化這個京營節度使便更加重要。當景德二十三年,司徒偃在天京城東郊舉行秋獵時,三皇子司徒逸在密林中與隨從走失,迷了道路,當時司徒偃臨時返回京師,圍場無人敢做主發兵,只三皇子自家的幾十個從人無頭蒼蠅一般亂轉。留在圍場的皇太子司徒遙命人拿自己的手令去找賈代化,令京師北大營計程車兵參與搜救,總算找回了三皇子。

待司徒偃收到三兒子失蹤的訊息迴轉圍場後,赫然發現,除了自己,皇太子司徒遙也能調動得了京師四大營的兵士之時,心中的怒意不可謂不盛。那一次,對兄弟友善的皇太子司徒遙得了父皇不尷不尬的幾句讚揚話,隨後“擅離座位,恣意亂行”的三皇子司徒逸則被司徒偃大罵了一頓不說,還被勒令不許再呆在圍場“給朕添堵”,於是即使身上還帶著傷,司徒逸也只得連夜回返京師。

而自秋獵之後沒幾日,賈代化便被蘭臺寺的御史們群起而攻之,什麼“縱奴行兇”、“鬧市縱馬”、“搶佔民田”之類,往常他聖眷甚隆,這些不過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如今翻出來,一件件摞在一起,在聖上那裡竟成了大罪。最後發落下來,賈代化不但寧國公的爵位被降了等,成了一等將軍,更丟掉了京營節度使的美差。到底司徒偃還記得賈代化的救駕之功,不曾追究太甚,賈代化就此遠離了朝堂,被扔回府裡養著就是了。

這一番聖心的翻雲覆雨,著實給頭腦簡單的賈代化打了一悶棍。他素來知道京營四軍的分量,一向對景德帝忠心耿耿,並不敢讓他人染指京營,只因皇太子是聖上當然的繼承人,那日又知道聖上不在圍場,總不能讓三皇子就此失蹤吧?因此他才對太子的手令聽命,卻不知自己已經犯了景德帝的大忌,更被視為太子黨的中堅,又因此被景德帝處置。至於什麼家奴行兇、強佔民田之類的,他從來不管內務,根本是一竅不通,夫人又死得早,早就將管家之權交給兒媳婦了,此番被降爵奪職,賈代化心裡的委屈實在是大。還好賈代善請他過榮國府小住了些時日,又一一將朝中局勢分解給這個哥哥聽,賈代化才知道自己被聖上拎出來做那敲打太子的出頭鳥,不禁深悔自己行事孟浪,埋怨弟弟道:“你既然看得如此明白,為何又不早些提點於我?害得我如今落得這步田地。”

賈代善無奈笑道:“早幾年,我即便說了,依哥哥的性子,也斷不會聽我的。只是如今聖上並不曾真的追究什麼,你又不缺那些俸祿做花銷,哥哥此後只要在寧府安穩度日就好,那些‘落得什麼田地’之類的萬萬不要再提了,倘若又讓人說你心存怨懟就更不好了。”

賈代化回府之後,左思右想還是覺得不忿,只是他也知道賈代善說的不錯,如今自己被當成了靶子,還是低調些的好。如此便命人速速給遊學金陵的賈敬寫信,讓兒子趕緊回來讀書,明年會試如果中了進士,那自家門庭還是能光耀的。

賈代化本有兩個兒子,長子名賈敷,至□歲上便病死了,只剩了次子賈敬。他對賈敬寄予厚望,卻只會打罵,賈敬從小到大,棍棒也不知捱了多少,直到中了舉人之後,賈代化以為兒子出息了,才鬆了板子,卻仍是呼來喝去,絲毫沒有個好臉色。

卻是大夏做父母的,與兒女相處本就多是如此模式,便是林謹知對林海,雖不曾動手打罵,但早年間也是訓斥居多。賈敬對自家老爹自也沒什麼反抗精神,只從中了秀才之後,儘量在外邊待著,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