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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金粉彩樓鱗次櫛比,畫舫悠悠盪漾水中,比之揚州更有另一番香豔與嬌媚。

彩工坊金陵分鋪的二管事卓青,便將招待自家公子的接風宴設在了秦淮河上的一條畫舫裡。卓青是林海奶嬤嬤的兒子,跟在林海身邊時既倚仗身份,又頗有些小孩子的玩鬧心思,行事不免毛糙。待被林海送到彩工坊後,才知道這世上的活法不只是跟著公子當一輩子小廝、管家這一條路。在彩工坊裡,卓青歷練成長得很快,加上他究竟和主家關係深厚,沒幾年便被掌櫃看好,當成了可以栽培的好苗子。這次林家要在金陵開鋪子,因金陵比之揚州,更是琉璃器物行銷的大市場,朱軾便將揚州的掌櫃直接調到金陵,卓青也跟著掌櫃來到這裡,且得了個二管事的職責,從此也能被人叫上一聲“卓爺”了。

如今鋪子諸事底定,卓青力邀自家公子來金陵散心,同時給自己長長臉,好讓自己在金陵行事更加方便。而朱軾正好也看著林海日日苦讀,想著還有一年的時間,便也讓他出門散散心,換換心情,以免因學業而耽誤了身體。

林海也無可無不可,他前世能一路奮鬥到博士後,本就是個考試上的高手,如今對於大夏的科舉也算有了心得,更兼徒景之顧及他的心境,雖不能直接給他考題,卻將明年可能做主考的幾個官員的文章裝訂成冊,命人送到了揚州。林海也知道大夏會試前的風氣,本就會有舉子憑著自家猜測拿自己的文章干謁大臣,以博得好感,若能有些點評傳將出來,自己的名聲也有了,文法也入了大臣的眼,待將來糊名考試之時,多少能讓自己加些分數。徒景之自覺這樣做也不算是為了林海而破例,何況朝中時局多變,他也還沒想好到底由哪幾個人做景德二十五年會試的主考,便將所有可能的人選的文章都命人打包封箱,最後抬進華棠院的竟有十幾箱之多,把朱軾和林海都看得呆了。林海看了些時日,於文辭揣摩上有些心得,也實在有些累,又有朱軾和卓青相邀,便答應了去金陵走一趟。

縱然安平侯府在姑蘇可以橫著走,但到了揚州、金陵等處,皆不敢囂張行事,且彩工坊又是初來乍到的,朱軾更不能讓一局接風宴太出風頭。朱軾給卓青挑的這條畫舫並非金陵頂尖的,只是條普普通通的船菜舫就是了。因此當一條雕欄畫棟的雙層大船與朱軾、林海、卓青等人所在的船菜舫撞到一起時,船菜舫著實晃悠了幾下,船上桌椅翻滾,杯盤狼藉,人人都沒站穩。

金堂、金立身手最好,可這等突然之事便是神佛也料不到的,因此竟然讓林海摔倒在地,他們第一時間反應過來,一個擋著湯湯水水,一個去扶林海起身,但躲擋不及,林海身上還沾了些茶漬菜湯。待卓青怒氣衝衝地跑到甲板上呵斥時,大船上早也出來幾個人,到都是態度很好,一味道歉不已,還道要送上銀兩和乾淨衣裳。人家已經道歉,卓青也不好拿捏不放,大船上又有人問:“不知衝撞的是哪家貴客?我且在此賠罪了。”

朱軾在艙裡看到了,不顧自己身上髒亂,對林海說了句:“是薛大爺。”便迎了出來,對薛劭笑道:“原來是薛大爺的船,到是我們避讓得慢了些。”明明是那條大船強要渡河撞到了船菜舫,且朱軾身上還掛著菜湯,卻如此做派,讓薛劭也臉紅不已,忙道:“不意竟然是朱先生,實在是我的不是!”剛剛還高高在上的語氣瞬間便得平和了許多,又道:“不知朱先生今日也在此地宴客,若我早知道,也一併下帖子請了。”

朱軾笑道:“我家公子方才來得金陵,今日小聚一番就是,不敢勞煩薛大爺。”

薛劭聽得林公子也在船上,眼神一亮,道:“久聞林公子才華橫溢,就連聖上也是贊過的。今日既是我的錯,定要向林公子好好賠罪才是。”

待林海略整了整衣衫出來廝見,薛劭才算真正見到了林家公子。林海今日穿的是件碧青色的大衫,腰間並無配飾,身上雖然有些狼狽,卻自有一股氣度,讓人不敢小覷。薛劭自道自己跟著薛老爺子從揚州到天京城,這大夏上上下下的各色人等也見過不少,就連頂頂尊貴的忠順親王,自己也頗為熟捻,以為天下間各種人物自己不說能操控,至少也能看出些心思來,卻不料林海對他禮數周到,語言溫和,卻總也不曉得這林公子對自己是喜是怒?

薛劭對林海也執禮甚恭,力邀林海和朱軾上自己的大船。朱軾只道要換衣裳,薛劭賠笑道:“朱先生這話就是在打我的臉了。即到了金陵,哪裡還能讓人說我薛家待客不周的?”

一力命人將人請至大船。朱軾看林海點了頭,也不再堅持,只讓哭喪著臉的卓青帶著一眾賓客先走,和林海上了薛劭的大船。卻見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