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海,你帶著朕的手令,將那幾個不省心的都找來。”
林海手上一頓,他看了看徒景之,又看了看王統領,道:“好。只是先到個安穩的地方的。”徒景之點了點頭,林海便和王統領一起扶著徒景之上馬,十幾騎會合在一起,出了林子,最近的一處行宮倒是正在不願的地方。途中,一騎一騎陸續有人離開這個小隊伍,四散而去。待到了行宮,發現這裡所謂行宮,不過是一處大戶人家的別院改建的,很是狹小,只有三間正房,景德帝也不去臥房,讓人將臥榻搬到正廳的屏風後。
林海奉著景德帝在臥榻上躺好,先是隨侍內監和太醫以及近衛營的兵馬率先趕到,將這裡護得鐵桶一般。後有秦王、平王,另有內閣諸臣陸續趕到,眾人本來各自遊玩,先是被錦衣府的人拿了聖上手諭要他們到一處行宮見駕,又在來的路上與近衛營的兵士讓路,皆有了些不妙的猜想。
除了隨侍內監和太醫一到就被迎到屏風後邊,其餘諸人,便是平王和秦王早早飛奔而來,也都被景德帝呵斥,竟是當著內閣諸臣的面跪在正廳。由是內閣諸臣,即使是齊大學士年紀老邁,得了景德帝的恩准也不敢就坐,只是垂手肅立而已。聽著景德帝在屏風後厲聲問太子何在,齊大學士見眾人無言,只得出頭道:“臣等不知。”
景德帝冷哼一聲,道:“來人。”
錦衣府的王統領立時跪下,“臣在。”
只聽景德帝淡淡道:“你持朕的手諭,再去行轅,太子不來,你就提頭來見吧。”高有道從屏風後轉出來,將寫有手諭的紙箋捧出,王統領嘴角動了動,終究叩頭接旨。
一直到晚膳時分,行宮裡點起了燈燭,王統領方才帶著一隊人馬將太子“請”到了行宮。
司徒遙一身平民打扮,竟被雙手反綁著由人推到廳裡,灰頭土臉的樣子讓平王和秦王都差點沒認出來這是往昔金尊玉貴的皇太子。卻是到了御前了,司徒遙起先眼神狠厲,他環視兩個弟弟和幾個內閣重臣,還死扛著不肯跪,王統領毫不客氣地命人將太子按到地上,又親自上前按住著司徒遙的頭叩到地上。等叩完了頭,司徒遙再抬起頭來的時候,額頭已經滲出了血,地上的磚石也帶了血跡,卻是眼中的狠厲已經不見,代之以茫然無措。他對著屏風方向,嘴角哆哆嗦嗦,半晌擠出一句話:“父皇,都是你逼我的……”可聲音小得他自己都聽不見,遑論他人。
廳中諸人驚懼不已,景德帝卻在太子被按住叩了頭以後,只在屏風後淡淡道,這人目無君父,大逆不道,已經不是皇太子了。
平王和秦王本來就跪著,幾個大臣聞言也不由自主跪倒在地,齊大學士連連叩頭,道:“陛下,陛下,這,這……皇太子,不,不,皇長子,做了什麼……”他委實太過驚訝,連話都說不利落,卻是宦海沉浮多年,即使年老體衰,也能聽出景德帝心意已決,便不敢再對司徒遙稱皇太子,只稱其排序。
景德帝並不理會老臣,又道:“王金利,好好看管這個逆子。”王統領立時領命,兩個錦衣府的差官便將司徒遙左右架起,拖了出去。
半晌景德帝又道:“今日之事,回朝自會有詔書。你們且散了吧。”
眾人跪拜起身要走的時候,蘭臺寺大夫林海從屏風後走了出來,道:“平王留步。”
眾人都不知道林海原來一直就在屏風後邊,連司徒逸見到林海也是一臉驚訝,聽了林海的話,他站住不動。餘者見林海並沒有旁的話,也只好魚貫退出,司徒迪走在最後,他不敢在父皇面前顯出什麼,可看向平王和蘭臺寺大夫的眼神也著實不善,司徒逸和林海只作不見。
這一年的秋狩便如此草草結束,回京之後的第二日,景德帝便發詔書,以司徒遙性情狂悖,行事乖戾為名,廢了他的皇太子之位,另封義忠親王,並指了天京城內城裡離禁宮不遠的一處宅子作為義忠親王府,這處王府周圍都由近衛軍護衛安全,司徒遙名為休養,實在和圈禁無二。
詔書裡並沒有再提那天景德帝說的“大逆不道”,於是景德帝出獵時遇襲的真相,始終沒有公佈過。他積威甚重,便是廢太子之舉,也絕不拖泥帶水,不待朝中議論便定了旨。滿朝上下都對這雷霆之舉震懵了,回京的路上,司徒遙到底幹了些什麼,是眾臣僚猜測的重點,可那日除了蘭臺寺大夫林海和錦衣府王統領及十幾個景德帝的心腹外,並無其他人跟隨,這些人顯然不能套出話來。於是,景德朝最大的謎案就此誕生。
而司徒遙自從被看管起來,又回覆到以往的老實模樣,從皇太子變成了義忠親王,他也沉默領旨,帶著家眷從禁宮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