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才勉強蹦出一句:“你不能殺她!”
瞥了一眼衛書垣身後的侍衛,楚楚冷冷道:“叫你身後的人全部退出去,一個不留,不然,我馬上下手殺了她!”
“楚楚……”
“我只數三聲,三……二……”倒數的同時,右手又再提起。
“等等,好,我聽你的,”衛書垣舉手製止,朝身後的侍衛揮揮手,命令道,“你們全部給本宮出去,沒本宮批准,一個人也不準進來!”
楚楚安靜的看著他們陸續離去,直到只剩下衛書垣一個人,掃了一眼宛如,定定的看著衛書垣,道:“你知道嗎?殺春桃,嫁禍給我的人是她?”
衛書垣眉頭微微蹙起,疑惑的看向宛如,然後抬起頭,神情嚴肅:“即便如此,你也不能殺她,她是皇后,亦是我母后!”
“是麼?”楚楚嘴角挑起,指著宛如,“那你又知不知道她根本不是你母后,她是假的?”
“什麼?”衛書垣失聲驚呼,死死盯著宛如,目光充滿了難以置信。
楚楚指著宛如,徐徐說道:“她,根本不是你生母,早在十年前她就把真正的皇后殺了,取而代之,也就是說,你的親生母親是死在她手上。”
腳下一個踉蹌,衛書垣一臉難以置信,退了一大步才站穩腳步,口中卻是喃道:“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她是妖物所變,幻化成你母后的樣子……”
“你說的可是真話?”驀地,威嚴的聲音自衛書垣身後響起,伴隨著沉重的腳步聲,場內的人目光不約而同的投向了走入來的人衛景天。
他的身後,衛正田與一眾侍衛站得遠遠,無人敢踏前一步。
楚楚愕然的看著他走上前,他的出現實在是她意料之外。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父親,衛書垣除了意外,還有不知所措。
“皇上……”一直沉默不語的宛如咋見衛景天的出現,面色慘白,身子微微一顫,輕喊出聲。
時間彷佛定格,周圍的人好像消失了一般,這裡只剩下兩個人,兩個滿懷心事,心情複雜的人。
衛景天視線落在宛如身上,凝視著那張熟悉的臉容,聲音變得沉重:“她說的可是真話?”
宛如笑得慘淡,過了一會才幽幽說道:“皇上不是早有所覺了嗎?”
衛景天愣了一下,隨即又問:“這便是你對朕下藥,圖謀奪權的原因?”
“不,”宛如拼命的搖頭,“對我來說,那根本算不上什麼!”
“朕自問一直待你不薄,”衛景天蹙起眉頭,“這些年來,你說的,你要的,朕有哪一樣不依你?朕就連你給朕送來的毒湯,朕眉頭也不皺一下就喝下……”
“是,你對我好,我說什麼你都聽,我要什麼你都給我,”宛如大聲打斷衛景天的話,“但是,你這樣做全部是因為我這張臉!”纖手撫上光滑的臉蛋,宛如笑了起來,卻是說不出的淒涼,“我知道你早就知道我不是她,你卻沒有拆穿,為什麼?因為你放不下她,為了能一直與這張容顏相守,你選擇了沉默,呵呵……”
掃了一眼目瞪口呆的楚楚和衛書垣,衛景天目光閃爍,道:“是,朕當初確實有這個私心,但是,你陪了朕十年,難道你一點也感覺不到朕的心?”
宛如聞言,眼中閃過一絲溫暖,卻又瞬間凍結,話語帶著濃濃的恨意:“是,我承認你心裡有我,但是……在你心中,排在第一的只有她!!!!”
纖手一揮指向衛書垣:“這些年來,不管我如何遊說你讓鈺兒做太子,你都想方設法攔下來,在你心目中,只有她給你生的寶貝兒子!!!”宛如幾乎是咆哮,“從那一刻,我就知道,我根本就一直是她的替身,與她相比,我根本就是微不足道!”她好恨,恨自己十年前魯莽,恨自己與他相遇,更恨自己對他情根深種,如果不是他,她就不會落得今日的下場。
深深籲出一口氣,深邃的眸子看著宛如,衛書垣輕聲問道:“如果朕給你一個機會去重新選擇,你還會不會這樣?”
“會,我依然會做出一樣的事!”宛如幾乎是咬牙切齒的應道。
衛景天閉上眼,不再作聲,內心一片混亂。
看著他,楚楚知道,他是要作出決定,看向宛如,只見她面色比方才更為慘白,有那麼一瞬間,楚楚覺得衛景天和宛如都是可憐人。
對宛如,衛景天除了憐惜、縱容,還有恨,明明是殺妻仇人,外貌卻是自己最愛的人,很想對她好,卻又滿滿的仇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