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生辰禮物”,隨後就感到手中被塞進了一樣東西。當她再抬頭的時候,只看到一個背影快速離去。想到那人傳的話,四阿哥下意識的想德宛看去,正笑著和六阿哥說著什麼的德宛正巧一個抬頭,與四阿哥的視線對了個正著,那樣的溫柔似乎順著空氣和眼波一直流入了他的心裡。對著德宛輕輕綻開笑容,點了點頭,才終於轉身離去。
甩開身邊跟著的宮女,四阿哥拿出了他的生日禮物,荷包上繡了群貓嬉戲圖,一隻大貓身邊圍著四隻小貓,在花叢中撲蝶玩。四阿哥的心突然熱了起來,用手指著,默默唸叨“這是額娘,這個是我,這個是六弟,這是哈宜呼,這是薩伊堪”。想起方才額孃的那抹溫柔,他努力想著,皇額娘是不是也曾這樣溫柔對待過他。可惜,在他印象中,皇額娘從來沒有親手為他做過什麼,也沒有這樣溫柔的對他笑過。皇額娘對他說的最多的就是“你要爭氣,只有你爭氣了你皇阿瑪才會更看重咱們,才會常來承乾宮。”難道皇額孃的心裡自己只是爭寵的工具?想到那日皇額娘對皇阿瑪哭訴的那句話“臣妾好想有一個兒子,一個臣妾親生的兒子,而不是別人的兒子……”,四阿哥黯然了,也許對皇額娘來說,自己永遠都不是她的兒子,永遠都只是別人的兒子,即使自己曾經真的以為她是自己的親生額娘。誤以為的額娘不愛自己,親生的額娘又不能靠近,想到這兒,突然覺得眼裡有股熱熱的感覺,控制不住的洩了出來。
看著一旁端著架子如牽線木偶一般的皇貴妃,德宛在心裡暗諷,佟佳氏,你最珍貴的身份,和用來堆砌身份的所謂“莊重”和“肅穆”,也許正是把你和丈夫、兒子隔得越來越遠的罪魁禍首呢。
這以後的日子,德宛很是忙碌,既要照料留在身邊的一雙兒女,還要常去慈寧宮以免讓長女忘記了自己,更要重點關注自己的長子,隨時傳達自己的母愛。比如說,當她聽說康熙誇獎了四阿哥,就要派晴雯偷偷與他接個頭,哪怕只是說一聲“主子聽萬歲爺說小主子最近很是用功,很是誇獎了一番呢,把主子高興得不得了,只是主子讓奴婢跟四阿哥說一聲,用功也要當心身體,別把自己累壞了。”
四阿哥聽了生母的關心,又想起皇額娘對他嚴苛的要求,心裡的天平自然就要晃一晃了。其實從前皇貴妃也對他嚴苛,但他也沒覺得如何,只認為是理所當然,然而一旦感情中出現了裂痕,自然凡事都會讓反面去想了。現在他看來,皇貴妃對自己的好都是有目的的,信任和理解也就無從談起了,畢竟皇宮裡的人,疑心病都是很重的。
看向那個偷偷在夜幕中往承乾宮的方向而去的影子,德宛淡淡笑了起來,“你確定她什麼都知道了?”
“回娘娘的話,奴婢確定,而且都是她自己發現的,都是她自己親眼看到,親眼聽到的。”晴雯的聲音聽起來無辜而乾淨,就像這時德宛的笑容。
慈寧宮
四阿哥很敏感的感覺到皇額娘看他的目光有些怪異,甚至有一絲冰冷的寒意。
對著這個冰冷的宮殿,冰冷的養母,四阿哥發現自己已經很難像從前那樣對著她說笑了,除了禮節性的問候之後,他竟然無法長時間陪著她,他會害怕那冰冷的氣息,那讓他直覺感到了危險。
年幼的他還不是那個演技一流的九龍之一,現在的他,只是一個迷茫而又驚恐的孩子。
他最新找到的避風港就是慈寧宮。他知道,慈寧宮裡的那個小姑娘是他的妹妹,他的親妹妹。這裡有親曾祖母照顧,有親妹妹陪著,他才能覺得安全起來。
“哈宜呼,來,到哥哥這兒來。”四阿哥和哈宜呼已經成了慈寧宮裡最常見的搭檔,對這個肯陪著自己摸爬滾打而不是一直叫著不許這不許那的哥哥,哈宜呼顯然更感興趣。看看不如哥哥會哄自己疼自己的小狗鴻福,哈宜呼選擇了這個小哥哥。
“好了,老四,玩了這麼久,到哀家這裡來歇歇,吃點兒點心。”太皇太后笑吟吟的看著重孫子和重孫女,招招手把兩個一起攬進懷裡。
四阿哥答了聲“是”,就拉著妹妹坐在太皇太后懷裡。
因為認定了是德妃把女兒的轉世重新帶到了她的身邊,太皇太后對德妃和她所出的孩子都很有好感,雖然四阿哥由皇貴妃撫養,可看著那張酷似德妃的小臉,就直接把她歸到了德妃那一頭。況且她也知道自己年歲大了,怕是沒幾年了,看他們兄妹感情好,她也能放心了。
四阿哥在這裡還有一個驚喜,就是能夠常常見到自己的額娘。在他看來,太皇太后對額娘似乎比對皇額娘好多了,笑的那麼舒心,跟對著皇額娘時的端莊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