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清水看,她的美,算不得傾國傾城,但是,卻是有著一種讓他忍不住沉迷矚目的氣質,即便是睡著,也同樣的讓他捨不得移開半寸目光,她的靈動,她的聰敏,她的機智,她的好,她的壞,她的一切的一切,無一不讓他難以自拔的想念。
“粟,你的聲音,已經完全都聽不出來正常時的樣子了。”突然,行千里站直了身子,緩步走到了血罌粟的身邊,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沙啞,“不如,吹一首曲子吧,你曾經吹給她聽過的曲子,有麼?”
“有。”血罌粟點了點頭,聲音難聽至極,五天了,不眠不休的說話,任憑是誰,也不可能還是正常的。
血罌粟沉吟了片刻,伸手拿起了被他放在身側的墨綠色長笛,湊到了乾裂的唇邊,吹奏了起來,正是他曾跟風清水一起在尊妖殿種植罌粟花時,吹給她聽過的那首《長相思》!
曲聲悠揚動人,如泣如訴,帶著吹曲人的相思和期望,飄入了風清水的耳中。
突然,風清水的手指動了動,引得行千里和莫如雲同時瞪大了眼睛,猛的撲到了床邊,盯緊了她的手。
血罌粟也看到了風清水的手指動了,眼淚忍不住溢滿了眼眶,順著眼角,滑了下來,她聽到了!聽到了!她有反應了!她,在告訴他,她聽到了!
這般想著,血罌粟便繼續吹奏了起來,他要告訴她,他在,在等她,一直都在!
睡夢之中,風清水已經在一片荒原上行走了半月之久,那荒原漫漫無際,目力所及之處,荒涼的連一棵綠樹都沒有,石頭,各種石頭,大大小小的各種石頭,幾乎都沒有什麼不同,彷彿,永遠都走不到盡頭。
她知道,這是她的夢境,她的心,卻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會突然變成了這個樣子,是因為血罌粟和邪冥要離開麼?或許,是的吧!她再一次放棄了去想這個問題,因為,一想,她便會覺得自己的心好痛,痛的像要被撕裂一般……不如,就這麼走下去吧……不想醒啊!醒了,都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呢……去找他們麼?他們,怕是不會想再見自己了吧?
突然,一聲婉轉的低聲從遠處傳來,調子,竟是她曾聽過的熟悉,不,不僅僅是調子,連感覺,也是異常的熟悉!
對了!是《長相思》!是血罌粟與她一起在尊妖殿種植罌粟花時,為了催生罌粟花快快開放,而吹奏的那首曲子!這種感覺,只有他吹的出來!因為,那是他吹給他已經亡故了的親人的!
難道,血罌粟也到自己的夢境裡來了麼?
不會的吧?
不是說,自己的夢境,不是誰都可以隨便進入的麼?
這般想著,風清水忍不住加快了步子,向聲音的來源方向追去!
越往前走,那聲音越清晰,直到了後來,竟是彷彿就在不遠處了!
追著笛聲一路尋去,終於,風清水走出了荒漠,到達了一片樹林之前,那笛聲婉轉優雅,竟似是來自樹林中的。
於是,她繼續循著笛聲前行,又穿過了樹林,到了一片背山的巨大空地,那空地上,開滿了赤紅色的罌粟花,繁花之間,是一片小湖,湖畔,有一塊巨大的青石,一個著了紫衣的男子面對著湖,正在吹著一支墨綠色的長笛。
“罌粟哥哥,是你麼?”風清水有些難以置信的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朝著那個穿著紫衣的男子走去,詢問的聲音裡,竟是帶著絲絲顫音。
“恩,是我。”聽到風清水的詢問,紫衣男子的肩膀顫抖了一下,繼而,起身,轉頭,看向了她,微笑著朝她伸出了手,正是血罌粟!
“水兒,來我這裡。”夢境中的血罌粟朝著風清水伸出了手,露出了妖魅的笑容。
看著血罌粟的笑容,風清水微微一愣,後退了半步,用力的搖了搖頭,“不,不對,你不是罌粟哥哥!罌粟哥哥從來都不會這樣對我笑的!你是誰!”
“神仙妹妹,不要過去,他是假的!”邪冥的聲音突然在風清水的背後響起,風清水本能的轉身,只見他正穿著一身天青色的袍子,朝她伸出了手,“來我這裡!”
“你……也不是冥……”風清水緩緩的擰緊了眉頭,警惕的向側邊移動了半步,看向了邪冥模樣的人,“冥從來都不會如你這般陰沉著臉,他答應過我的,不管什麼時候,他都會笑著,你,不是他……”
見風清水不肯就範,夢境中的血罌粟和邪冥竟同時朝她逼了過來,她一退再退,直到了山邊,再無路可退了,才不得不閉上眼睛,用手抱住了頭,蹲了下來,“罌粟哥哥,你在哪裡……冥,你在哪裡……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