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進去回話。”風清水輕輕的搖了搖頭,走進齊兒的身邊,伸手扶她起來,便徑直走進了寢殿。
齊兒已經在妖王殿的寢殿門口跪了整整一上午,乍一起來,不免有些頭暈眼花和腿腳痠軟,伸手扶著門框站了一小會兒,才算是勉強站穩了,提起裙襬小心翼翼的進了妖王殿的寢殿。
“坐吧。”風清水躺在了她的軟榻上,看起來有些疲乏,她伸手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個小凳,卻沒有開口詢問。
“陛下,文殿下他……”齊兒猶豫了一下,咬緊了嘴唇,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發生了什麼,我不想知道。”不等齊兒開始說,風清水便揮了揮手,閉上了眼睛,“也不想讓別人知道。”
“可是,陛下……”齊兒的樣子有些緊張,畢竟她是金玉殿的儀官,發生了那種讓人說不清道不明的醜事,她的罪責不可推卸。
“你親眼看到文殿下與那個女人做什麼了麼?”風清水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額頭,扯過旁邊的被子蓋在了自己的身上,“還是說,有別人看到了?”
“回陛下的話,沒有人看到,文殿下把所有人都趕出去了,齊兒再看到他們兩人的時候,便是衣冠不整的。”齊兒吐了一口氣,羞愧的低下了頭,“齊兒不該離開的,齊兒有罪,請陛下責罰。”
“沒有親眼看到的事情,怎麼可以拿出來亂說呢?!”風清水淺淺一笑,朝著齊兒揮了揮手,“下去吧,讓文啟言來妖王殿見我。”
見風清水說完了這句話之後便不再應聲,齊兒只得行了別禮之後退了下去,回金玉殿去了。
“陛下讓我去妖王殿?”文啟言放下手中一本賬冊,抬起頭看了齊兒一眼。那一日的事情,早已經被人傳的沸沸揚揚,他何嘗不知?而從風清水回來之後就不曾召見過他這一點,更是讓文啟言心中打鼓,是不是那天的事情已經傳到了陛下的耳中?或者,會不會有人把那天的事情再添油加醋一番?
“迴文殿下的話,陛下在妖王殿等您。”那日的事情之後,齊兒對文啟言的態度也有些冷淡,不僅僅是害怕承擔罪責,更多的,卻是對文啟言的不屑,已經得到了陛下那般的恩寵,竟然還做出那種讓王族蒙羞的事情,他,根本就應該被趕出宮去,更不配得到任何人的尊重。
“知道了。”文啟言抬起頭看了齊兒一眼,嘆了口氣,環視了一眼金玉殿裡的其他侍衛和侍女,有些無奈的說道,“齊兒,你也跟他們一樣認為的麼?對我,也是一樣的沒有一丁點信任麼?”
“迴文殿下的話,齊兒對您的信任和忠誠,都是建立在您對陛下的忠誠之上的。”齊兒向後退了一步,屈膝向文啟言行了半禮,“齊兒希望您能明白一點,您所有的尊貴和榮耀,都是陛下給的,若是您背棄了陛下,那麼您現在所有的一切,就都將不再屬於您。”
“謝謝你跟我說了實話,雖然有那麼些傷人,但總比虛偽的應付要好些。”文啟言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扶著書案站起身來,並不吩咐人準備代步的轎子,而是徑直向金玉殿的門口走去。
幾日來,文啟言明顯的感覺到了在金玉殿伺候的下人們對自己的敵意、不屑、嘲諷和忤逆,似乎他又回到了那些在金狼族寄人籬下的日子。
“一個人,其實也沒什麼不好。”文啟言緩步走出了金玉殿,轉身看了看背後的燈火輝煌,見侍衛和侍女們沒有一個人跟來,不禁苦笑著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向妖王殿的方向走去,“陛下會對我說什麼呢?自裁?滾?還是再也不想見到我?”
在說起那幾種可能的時候,文啟言突然感到一種莫名的心痛,為什麼會這樣呢,陛下,我剛剛才發現自己愛上你了……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就要結束了麼……
一路的胡思亂想,不知不覺間竟已到了妖王殿的門口,文啟言用手遮住有些刺眼的陽光,仰起頭看了看妖王殿的牌匾,“第一次來這裡的時候,為了讓我進去,陛下還改了規矩呢……這一次,恐怕會是我最後一次走進這裡了吧……”
“文殿下,陛下在寢殿等您。”靈兒從妖王殿裡走了出來,朝著文啟言恭敬的行了一禮,禮數週全,絲毫沒有半分的敷衍,然後往旁邊一讓,做出了一個請的姿勢。
“寢殿麼?”文啟言輕輕的點了點頭,移步向妖王殿裡面走去,低聲自言自語道,“為了幫我立威,陛下卻是把那群老匹夫都罵了個遍,呵呵,寢殿,真讓人懷念啊……”
“文殿下可是有什麼吩咐麼?”聽著文啟言的自言自語,靈兒跟進一步,輕聲詢問道。
“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