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邪冥這平日裡都要有人照顧,才能準時用膳睡覺的傢伙,竟然一下子變成了眼光深遠的可以統帥佈局全族力量的“強大族長”,血罌粟不禁忍俊不禁,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特長?
前些時候,跟他和風清水一起來天狼族領地的時候,就只是覺得,天狼族人們,對他的期待和仰慕有些高的誇張,此時看來,他,還真就是襯得上那些平民和貴族們的推崇,他,有這個能力。
不及兩人再過多敘話,莫如雲便突然運起了仙術,轉瞬間,一場大霧,瀰漫城外方圓十里,“被困在霧裡的人,大約有十萬,是鬼府的金甲騎兵,除掉他們!”
“金甲騎兵?”聽了莫如雲的話,血罌粟不禁微微一愣,“他們,不是要攻城麼?應該派攻城的兵丁過來才是啊,怎得,竟是讓騎兵上前呢?”
“對,他們在陣裡,我感覺的到他們的鬼獸步法的沉重,只有金甲騎兵,才有可能給鬼獸這麼大重量的壓力。”
又細細的感覺了一下,莫如雲才是鄭重的點了點頭,答應了一聲,雖然,他也覺得奇怪,可是,這……
“冥,動手!”
血罌粟把手裡的口袋塞進了衣袖,一邊答應著,一邊拿出了長笛,送到了唇邊,吹響了起來,不管對方來的是什麼,除掉,就是了,敵方的戰力,能削減掉一點,就是一點,須知,他們雖已是雲之境,跟那些天之境都為達到的螻蟻們不可同日而語,但是,這螻蟻多了,也是同樣,會給他們造成威脅的,畢竟,在達到神之境之前,妖氣,都是一定的,用完了,就沒有了,要補充,是需要不少時間的。
隨著血罌粟的笛聲響起,迷霧之中,響起了一片哀嚎。
他剛剛手裡拿著的,是妖族罌粟花的種子,是他在城外播種完之後,剩下的部分,而此時,他吹響的曲子,則是,催發那些罌粟花生長的,妖族罌粟花,在他這以其為本命花的血祭祀手中,一旦破土,便會成為可怕的戰力,劇毒,莖須纏繞,連花瓣,也會變成奪命的利刃。
比起血罌粟,邪冥也是毫不落後,一旗血色幡驀地出現在了手中,幾聲仙咒念起,便聽到城外的土地,發出了絲絲龜裂的聲音,然後,幾萬名骨兵,從龜裂中爬了出來,一個個,皆是穿盔配甲,更有的,甚至,還有骨馬坐騎。
“噗——”
血罌粟突然吐出了一口汙血,跪倒在了地上,面色蒼白,“對,對方中有,有人,知道血祭祀的弱點,他們在,在用火焚燒我的花。”
“收回妖氣,放棄對那些花的控制!”
被血罌粟的反應嚇了一跳,待反應過來,莫如雲忙快步走到了他的身邊,伸手扶了他,把一道生命之術推進了他的身子,幫他癒合起身上彷彿被灼燒出來的傷來,“該死,我們,太低估那個叛變的貴族了,她竟然,連這種事情,都知道!”
“恩!”
邪冥也是發出了一聲悶哼,嘴角溢位了一絲血跡,“鬼府的人,怎,怎麼可能會使用生命之術,我,我的亡靈兵甲,連,連一半的實力,都,都發揮不出了!”
“冥,收回兵甲。”
莫如雲只覺得自己的心“咯噔”一下,一種不安的感覺,讓他本能的縮緊了身子,知道血族的秘密,又懂得剋制天狼族的秘術,最最重要的是,還……會使用生命之術,這個叛變的人,毫無疑問,只有可能,是雪狐族的,貴族,可是,自上次戰爭至今,雪狐族的貴族,只……隕落了一人,那人,便是他和行千里的姐姐,莫名月!
那個,讓他和行千里,尋找了十九年,思念了十九年,愧疚了十九年的,姐姐!
“可是……”
看著莫如雲的反應,邪冥微微一愣,最終,還是嘆了口氣,收回了自己的妖氣,控制著未受損的亡靈兵甲,重新潛入地下。
“我來。”
莫如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抱著天骨琴坐了下來,十根修長的玉指,緩緩的滑過琴絃,便有一曲憂傷的調子,自琴上溢了出來,朝著迷霧,緩緩的籠罩了過去,是一首雪狐族的民謠,講得,是一個雪狐族的男子征戰歸來,卻是發現,自己的家裡,物是人非,未婚的妻子,以為他已經陣亡,而迎娶了別的男子為正室,兄姊七人,只他一人生還,父母,亦不在人世……
他感覺的到,迷霧之中的人,皆是哀嚎著摔落坐騎,痛的貶低打滾,唯有,一個人,安靜的站著,輕輕的,用幾不可聞的聲音,在哼唱著,這首民謠的歌詞。
琴聲突然間變得暴風驟雨般狂野了起來,莫如雲的眼珠,紅得像要滴出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