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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部分

“太后;咸陽羅布派人送來密信。”褚央從懷中取出塊布帛呈送到趙相如面前。

趙相如剛看完從雲陽送來的密報,立即取過檢視。信上說;秦國上至太后下至貴族百姓;因為得知趙軍的入侵而大驚失色。秦國過去十年的戰爭中;對趙基本以敗仗為主,損失士兵不下三四十萬;雖然這些年漸漸補充了不少,但終歸是傷了元氣,且對趙作戰心存恐懼。信上還說;秦太后和大王屬意派遣雲陽軍迎戰趙軍騎兵;並要求其主將王翦於五日內抵達太后雖在頻陽附近;尋機決戰,務必阻遏趙人西進,否則將以軍法論處。

而之前從雲陽來的密信上已說,之前在雲陽軍散下的馬疫已過了潛伏期,就在這月內應該就會大規模流行和發作,至於染病營妓的功效,因為雲陽軍駐地警戒極嚴,進出都需副將以上軍官手令,因此還有待查證,不過可以知道的是,這批營妓十分受歡迎,還有一名千夫長找到當時假扮販子的狼軍士兵,要求他下次有新鮮貨一定要照顧雲陽軍,價錢好說。

趙相如看到這兩份奏報心情大悅,頭自然地向左一偏,邊笑便道:“龐澈你看……”話未說完突地想起此人早已不在,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眼睛看著空空蕩蕩的身側,一片灰暗。

大帳中只有褚央一人,垂首站立。剛聽得太后喊出“龐澈”兩個字時,他頭皮一麻,心道不好。果然,看見太后突然間失去神采的雙眸,褚央只能把脖子一縮,不敢出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整個天都灰了。

趙相如不知自己怎麼會突然喊出龐澈的名字,她明明知道這個人已經離開自己很久了,可在無意識間,竟然又想起了他。習慣真是一種可怕的東西,他一直這麼默默站在自己背後,隨時等待自己的垂問。想起第一次征戰時心中的那絲惶恐與不安,似乎也在一瞬間被他撫平。那是一種奇異的力量,更是一種默契。

她一直希望在秦國的數月不過是一場噩夢,而在夢中她又時常夢見他。她不敢置信對他說:你不是已經被秦人所弒了嗎?而龐澈總是默不作聲。每當她從錐心之痛中醒來時,她都希望這夢和現實能夠顛倒。//

處理軍務時,她會忘記很多事,她不想忘記這刻骨的仇恨,可她沒有勇氣一直想著他,因為思念太痛。想念是會呼吸的痛,曾經她聽過這樣的曲子,覺得那不過是紅塵中痴男怨女的矯情之音,可現在,她早已體會過每一絲的空氣都好似利刃,將她的五臟六腑都要割裂的感覺。

褚央的呼吸聲幾不可聞,趙相如看他將頭埋得低低的,衝他一擺手。褚央一躬身,把頭埋得更低,退了出去。帳外守衛的都是狼軍步兵營計程車兵,與褚央有些交情,看他出來時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都以為出了軍情大事,或是受了太后斥責,小聲詢問。褚央看了他們一眼,有氣無力道:“太后想起龐將軍了。”眾人一聽,頓時都沒了精神,既想念這位沉默寡言的長官,又替太后心疼。“所以你們都警醒些,太后心情不好,別惹她生氣。”

其他幾人連忙稱諾。褚央想著,一會兒還得讓庖廚精心準備今日的膳食,免得太后憂思過度,沒了胃口。

當天,趙相如只在營帳中坐了半個時辰,便開始巡視各營,並叮囑所有中下級軍官做好戰鬥準備。之後的三天時間裡,趙相如將軍營撤離頻陽城範圍,直至其西北一百二十里外方才紮下營來。褒成等將不解,趙相如道:“雲陽軍已星夜兼程向我軍趕來,兵鋒正盛,我軍退兵,實則避其鋒芒,此其一。其二,如果我軍一直在頻陽附近,那麼城內守軍動向將難以預料。與其需要留兵警戒頻陽軍,不如撤到一個我們熟悉又安全的地方,和秦人決一死戰。”她還舉了個有趣的例子;“你在戰鬥時,越是想傷人,越是要把拳頭收回去,如此,出拳時才能用到更大的力氣。”

全速前進的雲陽軍在即將達到頻陽時才聽聞趙軍後撤的訊息,數名副將都想引兵追擊,唯有王翦不贊同。他不愧是秦軍中除了白起之外首屈一指的將領,身經百戰,能從趙軍這不同尋常的舉動中嗅出了陰謀的意味。他當即下令全軍進入頻陽休整,並一路放出哨騎窺探趙軍究竟。

趙相如打仗時從來都是諜報與哨騎雙管齊下,這就如同她的兩隻眼睛,缺一不可。見王翦沒有中計前來,而是進入頻陽尋機作戰,便知道此人不好對付。她與王翦算是初次交手,並不熟悉他的作戰風格,只是特務營收集的資料中顯示,此人帶兵打仗以“穩”字著稱。此次沒有貿然追來,確實可見其謹慎穩妥之風。

趙相如翻著地圖,他們營地所在之處靠近已在洛水之濱,一旦秦人攻來,可謂背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