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下傳來通報——
曹操大軍已經在梧桐關西面五里處紮營,馬超大軍今日黃昏入關。
聽到這個訊息,蕭若面上露出喜概……原本還擔心馬超會被曹操所制,現在看來他的軍隊還是相對獨立,能用最快的速度趕來和她會和。
思忖間,慢慢的雪越下越大……
籠著肩上的披風正要往回走,猝然看見東再關下門緩緩開啟……一身白袍銀甲的人緩步而入。
手無意識地握緊,腳下竟然往後慢慢倒退了一步。
他手中握著銀槍,背後跟著馮白,鮑旭和幾名親兵,腳步雖然比起往日遲緩,面色也如要融進雪裡的蒼白,身姿卻依舊挺撥,一路登上階梯,對守軍的行禮也報以微笑,似乎傷勢已經沒有大礙。
心中一塊大石總算放下,欣慰之餘察覺趙雲是朝自己的所在而來酬
“趙將軍那日失血過多,恢復得也算快了。”劉鈺在一旁道。
聽到失血過多幾個字,瞬間腦海裡又浮現出刻意要淡忘卻深刻入骨的……在地底之時絕望血腥又熾烈的一幕幕,心口突地一跳,竟下意識想要躲起來。
然而已經來不及……
轉眼之間,趙雲已經走到了她面前,站定……
雪花紛飛,掛上他的銀甲,稍稍模糊了面容……卻依稀可見極為尋常,一如從前的溫和淡然,薄薄的唇微微抿起,掛著極為淺淡的笑意,只是目光未曾對準她……
頜首,似乎在對自己身後的人打招呼。
若不是確定自己身後沒人,蕭若幾乎要讓開,不打擾他們敘舊。
“刺史身體安好了?”
語氣也和以前一模一樣。
蕭若稍稍鬆了口氣,點點頭回答:“多虧了將軍,好多了。”見他點頭,停了停,又問:“你呢?”
“我傷不重。”趙雲答。
一時二人俱都無言……
氣氛凝滯得像飄到中間的雪都要被凝固了……
就算是馮白鮑旭和劉鈺羅澤,都察覺到了氣氛的怪異,無人敢開口,都悄然將呼吸放緩。
“如此……”
“這樣……”
再開口,居然是同時,蕭若忙再開口:“你先說吧。”
趙雲也不退讓,輕聲道:“我傷勢大好,明日領兵去許昌,特來向刺史辭行。”
雪花落地無聲,天地寂靜……
他的聲音和緩卻堅決,不帶一絲猶豫。
看出他去意已決,蕭若也不再開口挽留,沉默了一下……要開口,忽又想到子什麼,再沉默……
終於,點點頭:“今日風雪大……將軍最好入關紮營……積雪壓斷樹枝的話,樹林裡有危險……明日下山往北,記得沿路返回的時候到山陽郡問路,別朝東……朝西去,再順路問,就能到許昌了。”
說著從袖間取出一個令牌,遞過去:“這是涼州刺史令,可以過關卡,入許昌。”
趙雲頜首,伸手接過,不慎觸到她的手指,渾身一震。
忙握緊令牌收回手,低頭道謝,轉身下了階梯……
蕭若將手籠回袖中,無言地看了一會兒風雪中漸漸走遠的背影,也轉過身回了屋裡。
雪到午間,果然越來越大,漸漸地竟然有封山之勢……
曲桐關外很快變作子白茫茫的一片,不多時,外面有人來報一—馬超大軍已到。
蕭若親自到關前去接,看到當頭那個控著烈馬,盔甲上和槍纓上都落滿了雪花的年輕將領,終於放下了心——
曲桐關內再加上馬超的鐵騎,這股力量足夠曹操不敢輕舉妄動了。
馬超看見她,翻身下馬,單膝跪在雪地裡:“主公受驚,屬下來遲了。”
難得見他行一次大禮,蕭若有些納罕,忙親自上前將他扶了起來:“你先我一步來,損失怎麼樣?”
吩咐副將與羅澤去紮營,將手中馬韁交與手下之人,馬超一面走一面道:“上一次與徐榮交手吃了些虧,少了兩千人,主公怪罪我麼?”
蕭若怔了怔,終於明白過來他行禮的動機,有些哭笑不得地道:“你這態度是在請罪?”邀功都沒有這麼理所當然的……
“勝敗乃兵家常事……”馬超慢慢地道。
“嗯。”蕭若只應一聲,不至可否,忽地又問:“怎麼同是西涼的鐵騎,我們的人……差徐榮這麼多?”
馬超怔了一下,冷靜地分析道:“我帶來的騎兵都習慣了平地,此處山多,此是其一,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