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面上平靜,心裡卻起了漣漪。她如今懷了身孕,比不得懷衍哥那會子,楚雲飛沒多久就出遠門了。如今他雖是個大忙人,但每個月總還是要回來幾次,在家裡歇幾晚上……
落英見她不說話,忙問菊影:“這話是誰說的?到底還有沒有規矩,主子去了什麼地方,是做下人的該議論的麼?瞧著夫人、姑奶奶脾氣好,就愈發蹬鼻子上臉了不成?!”
前面出了個珊姑娘,雖秦氏和明玉一條心沒讓那珊姑娘賊心得逞,也是瞧清楚珊姑娘並非善主兒,人如瘟疫,才要遠遠避開。如今連家裡下人都曉得楚雲飛去了煙花之地,就算先老爺屋裡沒人,可秦氏作為妻子和作為母親身份不同,立場也不同,這話若是傳到秦氏哪兒……
落翹似乎也明白過來,忙拉著菊影出去。
落英給明玉倒了茶,遲疑著道:“許是他們看花了眼也不一定,姑爺是潔身自愛的人,徐小爺做買賣,談生意常選哪樣的地方也不一定,去年冬天因瘟疫京都不曉得多少鋪子關了門,損失了多少買賣,如今……”
明玉吐了一口氣,心裡還真有些酸,很不是滋味。
“罷了,我想睡會兒了。”懷孕前頭三個月還不易察覺,如今還真有些像衍哥,晚上早早睡了,白日裡也要睡個午覺才不會覺得困。
可明明有些犯困,躺在床上閉著眼,卻又睡不著。腦袋裡東一下西一下紛紛亂亂,什麼也理不出來。才剛又翻個身,外頭傳來梅枝的聲音。
坐在床邊杌凳上了落英曉得是楚雲飛回來了,忙站起身,低聲問:“姑奶奶要不要起來?”
明玉沒說話,外頭楚雲飛的腳步聲已進了門,落英起身出去。
“你們姑奶奶呢?”
落英行了個禮,低著頭朝裡面努努嘴,道:“午睡了,奴婢去叫吧。”
楚雲飛忙揮手阻止,繞過落英走進來,瞧了一眼,只見明玉臉龐朝裡側躺著,閉著眼,呼吸勻稱像是睡熟了,這才輕手輕腳出去,吩咐落英給廚房說一聲,做些吃食。
落英驚訝地抬起頭,一臉不可置信:“姑爺還沒吃午飯?!”
楚雲飛微微蹙眉,道:“沒吃,隨便下碗麵也使得。”
“姑奶奶曉得姑爺今兒回來,等到午時還沒見著姑爺,以為把日子記錯了,姑爺今兒不會回來……奴婢去叫廚房熱一熱,中午做了好些菜等姑爺回來吃。”
還故意把後面的話加重了,說完福福身出去。
楚雲飛自個兒倒了一碗茶,想著廚房一時半刻也送不過來,明玉又午睡,便去秦氏屋裡看看。等到了秦氏的院子四下靜悄悄的,才想起這個時辰,秦氏也午睡了。
外頭安安靜靜,明玉睜開眼的同時吐了口氣。掙扎了一會子到底坐起來,朝外頭喊了一聲,卻見走進來的是楚雲飛。
“可是吵著你午睡了?”
明玉搖頭,楚雲飛以為她口渴,轉身出去不多時就端著一碗茶進來。又見明玉脫了外裳,只穿了中衣和夾層襖子,不覺蹙眉:“也不怕著涼。”
說罷去衣架子上取了明玉的衣裳來,明玉倒有些愣愣的,由著他為自個兒批好衣裳,等他把茶碗遞來,明玉吃了一口才略問了一句:“怎麼這會子才到家?還以為今兒被耽擱不能回來。”
“被之謙拉去吃了兩杯酒,耽擱了。”
看來不是家裡下人看花了眼,雖然他遲疑了一下,倒也實誠:“你們只吃酒沒吃飯?”
楚雲飛怔了怔,盯著明玉反問:“你根本沒午睡?”
明玉搖頭,直言道:“睡不著。”
正說著,落英領著兩個小丫頭將廚房熱好的飯菜送來,楚雲飛聽得響動,問明玉還吃不吃,明玉仍舊搖頭。
“那你先睡會兒吧。”
待明玉躺下,替她蓋好被子,楚雲飛才出去了。也不曉得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今兒楚雲飛和往日略有些不同。這下子明玉更睡不著了,閉著眼胡思亂想,本來還有些睏意,也煙消雲散,一轉念又覺得楚雲飛身上除了略有些酒味兒,也沒別的味道。
只是,他們兄弟要吃酒,家裡就是沒有也能出去買。再者說,即便非要在外頭吃,也不單單那種地方才有得賣,京都的四海樓,飄香樓,不但酒好,菜也好。
越想胸膛裡那股子又酸又澀又惱的滋味越明顯,明玉深吸一口氣,試著將那股子滋味壓下去。閉著眼強迫自個兒別胡思亂想,又強迫自個兒睡會兒,這一番掙扎也不知過了多久,耳邊傳來楚雲飛的聲音:“阿玉睡了沒有?”
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