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喜臨門?明玉迷惑地蹙了蹙眉頭。韓氏接著道:“我也是昨兒回孃家聽家母說起才想起這一樁,明年四月,太后娘娘八十大壽,家母已開始琢磨著壽禮的事。算算王貴人懷孕的時日,也是明年四月的產期。”
聖上膝下單薄,得了皇子自是值得高興的事。當年楚家的事,也是大赦天下才逃過的。楚家落為權利爭奪的棋子,當初楚雲飛的祖父定了死罪,因沒等到大赦天下,就冤死牢獄,害的楚家背井離鄉。
“想必王家也想到這些,三伯父讓五嫂找嫂子還有什麼意義?王家在京都經營多年,想必刑獄司也要給王家幾分薄面。”
韓氏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倒不是嘲笑三老爺:“就算大赦天下,此事鬧得京都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那皇子生出來有個這樣的外家,王貴人有個這樣的孃家,在宮裡少不得也要受其他嬪妃排擠。王大人在這個時候請辭退一步,雖迫不得已,倒也是非常明智的選擇。明年四月,到底還有大半年的時日。”
不曉得那位靜悟師父是不是也想到了這些?有了這個開頭,明玉就順理成章地說出了昨兒的事。
“江夫人前兒來了京都,因江大人與相公私交甚篤,昨兒約了我去普濟寺。那位姑娘如今已梯度,法號靜悟,昨兒找了我……”
與靜悟師父說了差不多半個時辰的話,明玉簡短精煉地告訴了韓氏。等說完,之前蓄的茶水已冷卻,明玉吃了一口,道:“雖不曉得她話裡幾分真幾分假,但看起來卻不想撒謊的樣子。”
韓氏捧著茶碗的指骨泛白,聲音不知不覺高了一兩分:“不可能有假,那姓王的自個兒也認了。只是沒想到,王家這般狠戾!那王大人尚未到京都之前,就有不錯的聲名!”
明玉理了理情緒,淡淡道:“幸而她找了我說這些事,倘或是其他人……”
韓氏道:“倘或是其他人,只怕她不會見。我聽相公說,徐小爺之前安排的那位姑娘,是打吳江來的!這位法號靜悟的師父,是一直跟著那位姑娘,想必也來自吳江!”
吳江距離蘇州很近,明玉不由抬起頭來,喃喃道:“六嫂的意思是,她早就認準了我?可那會子,到底沒提是陳家那位庶出……”
也只有陳家和王家的曉得那位庶出是明玉,便是淮安的人看了一齣戲也都不曉得,何況後來兩家都怕把事兒鬧大,那姓王的“三求”立即將之前的風聲壓了下去。
“如今身在京都出身淮安陳家的姑娘,也就你和阿菲、還有王家那位,嫁了人之後,在孃家是庶出、嫡出自是不會有人提。可只要認真想一想,也就不難猜出了。倘或妹妹身上沒有發生那些事,太太可會將你嫁去直估?”
明玉怔住,身為兒女,婚事素來由父母做主,四太太雖沒有明明白白告訴明玉,要把她許配給什麼樣的人家,但明玉一直都曉得,給她議親時,四太太是打算將她嫁來京都與明菲在一處。自然,她庶出的身份很難嫁進侯門高戶,但陳家為讀書人家,自然也會將她許配給書香門第。這些都罷了,楚家的門第不如王家,更不如趙家,她是陳家的庶出不言而喻,也就是說,即便靜悟師父不曉得到底是陳家那位姑娘,只要找庶出,就算賭一把,賭準確的機率就更大。
韓氏又道:“當年的事,兩家壓了下去,再者兩家的聲名擺在哪兒,相信的人不多。那靜悟師父曉得那姓王的為人,哪怕是風聲,她也堅信那是事實。”
說著吐了一口氣,韓氏道:“這位靜悟師父不簡單,不曉得是與生俱來,還是後來家裡出了事,突然間就成長了,她年紀也不大。”
明玉之前是沒想到這些,見了那位靜悟師父後,心情就沉重,如今愈發沉重。韓氏看著她,輕聲道:“她若求的是我們不助王家倒也沒事,她自家深受其害,想必也不願看著其他人也深陷其中。事兒發展倒眼下,也沒有對咱們不利的事。她在妹妹跟前暴漏了身份,咱們也算是捏住了她一個把柄,至少在那姓王的沒有從牢裡出來之前,她不會做出對咱們不利的事。妹妹也別忘了,文大人可是個難纏的主兒。”
說著嘆了一聲,問明玉:“她在你跟前坦白了這些事,你可對她說了什麼沒有?”
雖然當時在靜悟師父身上感覺不到敵意,明玉心裡到底有幾分警惕,聽見韓氏問,搖搖頭道:“她說我聽著罷了。”
後來察覺到她無形中的威脅,明玉更不可能在她跟前說什麼。但她多年不開口,卻能練就這樣的本領,委實不得不叫人佩服。
“徐小爺安排的那位姑娘呢?”
明玉搖頭:“她沒說,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