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陽光下,接近一種淺色的灰。
“一樣與否,”靡音很慢很慢地閉了下眼:“是由我說的。”
然後,她像一條滑溜的魚似地,離開了極淨萬的懷抱,坐在了馬車的另外一端。
極淨萬看著自己空空的懷抱,有了一瞬間的怔忪。
但緊接著,他便回過神來。
然後,他靠著車壁坐下,一隻腿半曲著,姿勢閒散。
陽光偶爾透過窗簾投射在他的臉上,斑駁的光影,讓極淨萬的眸色明滅不定。
他輕輕開口:“靡音,我一定會得到你的,你信嗎?”
靡音只是對著他淡淡一笑,隨後,便垂下頭,看著自己的指甲。
透明的,圓潤的,飽滿的指甲。
輕輕一動,在陽光下,便是五道微微的光閃過。
模糊了她的眼睛。
“你得不到的。”靡音這麼說。
“你不信我?”極淨萬的眼角往上吊了吊,面上泛起了一種漫不經心的矜傲。
“不,”靡音的眼神,彷彿沉入了湖底,她緩緩說道:“連我也不知道靡音去了哪裡……連我,也找不到她了。”
那指甲,在陽光下,靜靜地哽咽著。
看著她,極淨萬的眼睛,沉靜了下來。
當靡音回到高遠修的府邸時,發現他還是蹲在花園中,輕輕地擺弄著花草。
夕陽下,他的背影,是蕭條的,岑寂的。
“遠修?”靡音喚著他的名字。
高遠修身子怔了怔,隨即轉過身來,對著靡音若無其事地一笑,道:“你回來了。”
“嗯。”靡音點點頭,隨後也走到他的身邊,坐下。
高遠修勸道:“快起來,地上溼氣重,坐久了,晚上腳會痛。”
“那你為什麼要蹲這麼久?”靡音反問。
高遠修低了低頭,澀澀地一笑:“我本身就是無所謂的一個人。”
靡音將頭,輕輕地放在他的肩上,輕聲道:“不是的,遠修,你是我在這世界上,最在乎的人……我在乎你,而且,也只有你還在乎我。”
高遠修垂頭,看著靡音。
他的眼神,混合著夕陽的光,帶著悽迷。
“靡音,”他緩緩勸道:“其實,二皇子對女人,是不錯的。”
聞言,靡音的身子,陡然僵硬了。
高遠修繼續說道:“是的,靡音,和他在一起,他是不會虧待你的。”
“為什麼你會突然改變主意?”靡音問道:“幾個時辰之前,你不是還在防備著他嗎?”
“可是在這幾個時辰之中,我想通了許多。”高遠修道:“靡音,當你到來時,我就想著,我要永遠保護你,守護著你,不讓任何人傷害你……可是,我忘記了,我們已經不再是小孩。你……是一個女人了,而我,卻不是一個完整的男人,我不能給你幸福……”
“所以,你就想將我推給極淨萬?”靡音的聲音是澄澈的,無怒也無喜:“遠修,你還是沒弄懂我要的是什麼。”
“你要的是什麼?”高遠修問。
“寧靜,我只要寧靜。”靡音閉上眼,聲音是疲倦的:“遠修,我真的好累,我什麼都不要,我只想待在一個我信賴的人身邊,睡覺,種花,偶爾一同談話……遠修,不要把我推出去,我求求你。”
“可是靡音,你的人生還很長。”高遠修道:“你只是現在疲倦了,可是總有一天,你會醒來的,到時候,你需要的,是一個強壯的懷抱,你會想要生兒育女,這些,我都給予不了你的。”
“遠修,”靡音開口,說的卻是另外一回事:“其實,有件事,我沒有告訴你。”
“什麼?”高遠修問。
“在刺殺完殷獨賢之後,我……是想自盡的。”靡音的語氣,是飄渺的,彷彿在訴說別人的事情。
聞言,高遠修的手,猛地一顫。
“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靡音道:“我要的很多東西,和普通女人要的是不一樣的。”
高遠修緊緊地將靡音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