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欣喜。
或者說,她確實是嫉恨靡音的。
麗姬不明白,自己經過無數的爭鬥,無數的陰謀,使盡手段,好不容易才能獲得容帝的寵愛,之後,還要擔憂容顏逝去,擔心自己辛苦奪來的一切煙消雲散。
可是靡音,她生來便擁有一切。
容帝的寵愛,財富,美貌,權勢。
她沒有動用一根手指,便得到了自己嚮往的一切。
人與人,命與命,便是如此不同。
麗姬無法選擇出生,但她可以選擇嫉恨。
她嫉恨靡音。
現在,看著靡音蒼白的臉色,無物的眼神,麗姬覺得身體的每個毛孔,都在舒暢地歡笑。
現在的靡音,完全沒有了身份。
她只是兩個男人共同的玩偶。
甚至比一粒微塵還要卑微。
終於,靡音匍匐在了她的腳底。
當然,一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的嫉恨,總是與男子有關。
在麗姬心底深處,她還嫉恨靡音的受寵。
雖然不願承認,但那兩個天底下權勢最盛的男子,在共同分享著靡音。
麗姬對著靡音微笑著,笑容如桃花般妖豔。
但,那雙隱藏在廣袖之下的青蔥玉指,卻緊緊地握著。
深藏的怨恨。
“靡音,很久沒看見你了。”麗姬道。
看見麗姬的那瞬,靡音有些恍惚,以為時間又倒流回了從前。
但隨即,她便清醒過來,意識到麗姬新的身份。
眼中,又再次映出了冰天雪地。
麗姬對靡音的不做聲感覺到了惱怒。
她嫣紅的嘴唇勾起個銳利的弧度,道:“靡音,聽說你最近一直在服侍皇上還有王爺,真是辛苦了。”
麗姬的聲音軟綿甜糯,卻飽含著刺,而每根刺上都有著幽藍的毒。
靡音的睫毛抖動了下,但依舊沒什麼大的反應。
沒看見她在自己面前崩潰,麗姬是決計不會罷休的,她繼續問道:“靡音,皇上和王爺,在床上,究竟是誰的功夫厲害呢?”
一把刀,鋒利的,閃著嗜血的光,穿過面板,捅進血肉之中。
割斷那些經脈,一次又一次。
這便是言語的作用。
痛,靡音也是能感受到的。
只是,那種感覺已經與身體同在,不再新鮮,不再牽動神經末梢。
面前的麗姬,不是歡迎自己的人,同時,也不是她歡迎的人。
靡音移動腳步,繼續往前走。
但麗姬將她攔住,陽光,在那豔紅的嘴唇上滑過:“為什麼要這麼急著走呢?難道,除了王爺與聖上之外,你還需要見其他的男人?堂堂一名公主,如今,也墮落得連暗*娼也不如了嗎?”
靡音沒有看她,只是靜靜說道:“讓開。”
麗姬笑了起來,那聲音軟綿柔媚:“笑話,你以為現在的自己還是公主?還可以有命令我的權利?”
靡音轉過頭來,眼中染著冰雪:“我什麼也不是,就和你一樣。”
麗姬的笑容一直掛在臉上:“我和你可不一樣,至少我現在是聖上的妃子,至少我有著身份,至少我……”
“那又怎樣呢?”靡音的聲音異常淡薄:“你依舊什麼也不是,他們掌握了你的生死,掌握了你的命運,掌握了你的一切……你什麼都不是。”
麗姬的笑容開始搖搖欲墜,一瞬之間,她忽然變色,伸手向著靡音扇去。
就在那尖利的指甲即將劃上靡音的臉頰時,一個清冷的聲音制止了她:“你們在幹什麼?”
麗姬轉頭,看見了殷獨賢。
他的臉上,是一片閒適,看不出怒與喜,看不清他的任何想法。
麗姬忙收回手掌,恢復柔媚的笑,給殷獨賢請安。
殷獨賢緩步走到她們面前,他的眼睛,一直看著靡音,嘴角噙著一絲意味不明的笑。
“你們,在幹什麼?”殷獨賢再一次問道,聲音不急不燥,沒有絲毫起伏。
“我們,隨便聊聊。”麗姬擔心靡音告狀,趕緊搶先回答。
殷獨賢將目光鎖定在靡音臉上,淡淡問道:“是這樣嗎?”
靡音不做聲
殷獨賢一向是喜怒不定,麗姬的背脊開始出現層層薄汗。
殷獨賢不慌不忙地走到靡音面前,那明黃綴金靴子觸地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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