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他從不曾對姚傾疾言厲色,想來這次是真的覺得有辱國尊。
姚傾聽他怒意極盛的話,卻也不惱。慢條斯理道,“半月之前邊關就有訊息稱伯卿被此人俘虜,主帥被俘群龍無首,我軍必定猶如散沙。軍心動亂。可你瞧,半月之後的今日蒙古境內的捷報依然說他們在與我們大齊對戰。說明陶戩並沒拿伯卿做要挾的籌碼,依然按部就班的打仗。不論伯卿是如何被俘的。但大抵都可說明這陶戩並非是善於使用陰私手段的小人。坦蕩君子,難道不能得一聲稱讚嗎?”
羅毅心中不服,可卻也找不到反駁的話語。
但心裡也覺得似乎有哪裡想不通,可苦思冥想卻不得其解。
如今踏入蒙古,姚傾想要找到陶戩的心情更加迫切。
有時候目標難尋之時。倒不如抓住他可能感興趣的點,讓自己闖入對方視線。
姚傾似乎回憶起曾經住在奉承的六姨母一家說過,豐城四處流傳姚傾畫像。想來應該是陶戩為了找她而想到的法子。
他能用兩人極其相似的樣貌製作畫像尋找她,那自己也可以利用這張臉引起他的注意。
於是姚傾開始下功夫打聽陶戩的種種。
聽聞陶戩自小被老可汗收養,因其驍勇、睿智,一直深受老可汗的寵信。他雖為漢人。確如蒙人一樣爽朗意氣,又生的俊美異常,老可汗幼女哈日娜對其情根深種。老可汗生前便有將幼女許給陶戩之意。直到阿穆爾即位,陶戩屢屢立功,阿穆爾為了表彰他的功勞,便將自己的妹妹許配給他。
是以陶戩是哈日娜公主的駙馬,蒙古都城紅人。
只有到了蒙古都城赫圖。方才有機會震動陶戩。
但是陶戩遠在戰場,似乎此事行不通。
“想要找到世子。最有效的方法還是深入軍營。隨行副將是誰,郡主可知?”三人頭碰頭圍著桌上地圖探討,最先開口的是羅毅。
“伯卿被俘之後,太子已經馬不停蹄的趕到。如今似乎是太子在領兵。”姚傾回答。
“既是如此,事情就好辦了。咱們先入齊營。”
“我們小姐去了,太子豈不就知道了?日後豈不是更亂?”流蘇忍不住叫嚷,覺得羅毅不可理喻。
姚傾卻不置可否。
他了解太子賀紘為人,此時賀伯卿被俘,他應該十分焦急不安。倘若他知道其中暗藏關係,姚傾突兀出現,只說是為了賀伯卿,他似乎也不會多說什麼。
可行!
只是進入軍營這一路,三人走的十分艱辛。
待到被太子召見之時,三人已經是狼狽不堪。
“你當真是沉魚?”賀綫看著跪在帳內之人,萬不敢相信自己的雙眼。
印象中姚傾嬌弱豔麗,可眼前的人穿一件辨不出色彩的長袍,頭髮蓬亂,臉上盡是汙垢。倒是那一雙眼睛,嫵媚妖嬈,流光溢彩。
姚傾點頭稱是,苦笑道,“讓太子爺見笑了,實在是路途艱辛,無暇顧及儀容。”
賀紘看著她髒兮兮的狼狽樣子,忍不住爆出笑聲。上前來扶了姚傾的手臂,將其拉起來。“伯卿好福氣,得妻如此,夫復何求。”
這個年代,一個女子可以為了一個男子如此跋山涉水,不怕自己名聲受累而親赴軍營,怕是已經絕無僅有。
這不僅僅需要破釜沉舟的魄力,更需要堅定勇敢的信心。
而這信心多半來自於對於對方的愛。
姚傾不單純只為了來救賀伯卿,可她卻也不得不承認自己生怕賀伯卿死在陶戩手中。
賀紘不知其中原委,異常豔羨。
姚傾低垂了頭,臉上一片緋紅。但卻因為塵土覆蓋,並沒有被人看出來。
賀紘繼續道,“我明日正要派人去敵營交涉伯卿一事,不若你就隨我同行。”
姚傾鄭重點頭,只覺得渾身肌肉瞬間緊繃起來。
賀紘感受到她忽然的緊張,開口道,“我方援兵已從四面切斷了地方運量通道,估計他們軍糧不夠支撐三日。如今他們已經是強弩之末,投誠臣服指日可待。”說著拍了拍姚傾的肩膀,“你放心,伯卿那三寸不爛之舌,暫時能保他周全。”
賀伯卿前世可謂傳奇人物,姚傾其實擔心也是多餘。笑著點點頭,指了指自己身上有些發出餿臭味道的衣服。“這一路不曾梳洗,委實難受,太子可行個方便?”
太子爽朗而笑,“自然、自然。”而後便吩咐人為姚傾準備營長,燒熱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