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她,我便放你走!”
我大吃一驚,這才發現,自己是真的動不了了,連太皓胄都無法催動。
院長看向我,迷惑遲疑。
“殺了她!不然我就殺你!”月魔又在咆哮。
那邊渾身一震,稍作猶豫,還是緩緩俯身拾起地上寶劍,一步步走了過來,眼神閃爍,“我本來不想的……,看來你也都知道了,當初選中你原本是為少造殺孽,既然你無病,我這孽因便已種下,那麼不管如何,結果也都一樣。小玉,我是被逼的,對不起了!”
隨著最後這一句,他把劍一橫就朝我胸口刺來。
死死盯住那劍鋒,我拼命想發招抵抗,卻半點力都使不上。出離的憤怒,在心中熊熊燃燒,圓睜著雙眼,恨不能將目光都化作兩條鎖鏈,鎖住對面的人,鎖住刺來的劍。
而劍身依舊低吟,帶著閃閃寒光,剎那就抵達胸前,沒有絲毫猶豫,一直往下刺去。
面板被扎破的瞬間,第一滴血珠在劍尖綻放出鮮豔的紅梅,有一種痛迅速傳遍全身,撕心裂肺,如剔骨之刀,颳得人血肉分離。
這一刻,我發誓,過去之事不可追,從今往後,人若犯我,必不手軟!
好像有什麼東西喀嚓了一下,胸中磅礴的怒意突然穿透了無形的枷鎖,匯聚成手指粗細的火龍,在胸膛被刺穿之前,由創口呼嘯著噴薄而出,去勢猶如離弦之箭,眨眼便沿著劍芒纏上了院長。他便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火人。
這也是火系秘術之一,怒海龍騰。本是玄仙以上方可領悟,而此刻卻被我的滔天怒氣點燃,自發而動,根本不在我控制之中。
沒有驚叫,沒有掙扎,很短的時間,火龍纏繞數週後便開始細化淡化,逐漸隱去,原地什麼都沒有留下,只有失去了主人的劍,鏗然跌落。
劍尖從胸口撤離,汩汩的鮮血帶著體溫湧出,那個地方頓時就覺得空蕩蕩涼颼颼的。人,有些恍惚。
身上的封印似乎已然得解,嘗試之下已能行動自如,遂運功止住血,漠然望向院長起初站立的地方。今日此事,誰之過?
“很好,很好,桀桀桀桀——,”月魔得意地怪笑著,在空中不停抖動,“羲和,她用你所傳之術殺了人,這往後的事你便怪不得我了,桀桀桀桀——”
我只感到眼前一黑,待重新恢復光亮時,已身處在一個奇怪的大殿。
十丈見方的空間,四壁嵌著嶙峋的黑色怪石,閃爍著幽綠的光芒,腳下暗紅的花崗地板,猶如凝結的血塊,頭頂上翻滾的深紫色氣浪,發出海嘯拍岸般的咆哮。
殿上有一個形狀奇特的雲母屏風,熒黃的貓兒眼在其上仿若狼目開合。殿正中擺放著一個巨大的玄鐵鼎,刻滿鮮紅的上古妖文,我所在處還矗了幾根赤銅大柱,膩綠的銅鏽蝕跡斑駁。
才看清周圍的情況,旁邊的大柱便吐出赤練蛇般的繩索,黑紅相間,繞住我的四肢,將我緊緊往那柱上縛去。那繩索既韌又剛,掙之不裂,燒之不斷,我竟只能任由其綁縛而無法掙開。
隨後,又有幾個熟人出現,一一被縛。
晏龍一看見我,悶哼一聲,別過了頭。
曉霖則眼巴巴望向梁儒風。
而梁儒風,從現身之時起,就一直看著我,目光中有很多東西,炙烤得人難受。
多麼奇異的組合,多麼好笑的場面,我沒有心思去搭理這些人,只是移開視線充作未見。不知月魔到底要玩什麼花樣,隱隱有些很不好的預感。
“小帥哥!”憑空裡傳來一聲嗲呼,一名女子不知從那裡飄了進來,美目含春,直接貼在了梁儒風身上,伸手去描摹他的眼眉,“小帥哥,抓你到這裡來人家也很傷心,要不,等會兒我向主人求求情?”
再看卻正是那個短髮。梁儒風厭惡地扭頭,避開她的手指,眼睛仍然朝著我這個方向。
“小帥哥,你怎麼這樣,這不剛剛才情意綿綿,轉眼便如此見外了麼?”短髮不依不饒,往他身上貼得更緊。
“絕塵!放尊重點!”囂塵隨後就到,厲聲呵斥。
短髮聞聲色變,將身站正,一手扶在梁儒風肩上,頭也不回地譏誚:“我就是很想知道,等會兒到底要誰尊重誰。想來姐姐這靈主之位也坐得夠久,怕是該換個人了吧?”
“你說什麼!”
“我是說,不知起初是誰奉了主人之命,要去攝魂來破這純陽,”說著,絕塵笑吟吟地將食指在梁儒風頰邊劃過,又回手輕繞起自己耳邊短髮,“可軀舍換了好幾個,時間費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