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樹啊璇樹,你為什麼要讓我看見這些?雙手無意識地在胸前交錯,卻觸碰到腕上的手鐲。看著這個東西,我突然覺得好恨。
如果當天不是它,如果不是那個可惡的“通靈”讓我亂了方寸,我後來又怎麼會聽不進子軒的解釋,我又怎麼會鎮靜不下來?
“你還會再來的。”那不摻喜悲的話語又在耳邊迴響,彷彿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東西,我一使勁將手鐲擼了下來扔在地上。不,我不要再去,永遠不要再去!如果不曾去過,我絕對不會失去子軒!
聽著手鐲落在地面上碰得當當作響,看著它不停地震動,莫名煩躁自胸中升起,就是它,就是它毀了我的一切!我要毀了它!
像是中了魔症,我瘋狂地鼓動真氣,分出金身,大手下劈,就要將那手鐲劈成兩半。
就在金身大手發出的金光與手鐲對撞的那一瞬間,轟然爆出巨大的金色火花,將整個空間照耀成一片光域。什麼都看不見,除了白茫茫還是白茫茫。
這下好了,完結了。
我發出一陣狂笑,閉上眼,淚流滿臉。
“孩子,你只有一次機會!”彷彿在冥冥之中,我突然聽到一個柔柔的聲音在說話。那聲音我也聽過,就是當日被月魔煉心之時鼓勵我的人。
那是誰?
那話音剛落,我就覺得腦後一陣風聲,猛然睜眼轉身條件反射般揮手一抓,一根大棒便落入手中。這才發現,自己居然身處一座破廟,站立在一團草堆之上,草堆邊一個滿臉油汙渾身髒兮兮的小孩,七八歲模樣,圓睜著眼,滿是敵意地瞪著我。
怎麼到這樣一個地方來了?這又是幻象?本是滿心悲涼卻被這怪異的事情攪到有些警覺,我抹去臉上淚痕,順手拿那大棒敲了自己一下,好痛!這不是幻象!
而那小孩已經爬上了草堆,伸出黑乎乎的小手就要來推我。
“這是你的地方?”我(炫)恍(書)然(網)大悟,連忙跳下了草堆,四處打量了一下,“我還給你便是。這是哪裡?” 想起那個聲音說我有一次機會,到底是什麼機會?
小孩不說話,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就躺倒在草堆上翻身不理。可隨著這動作,他的肚子發出咕嚕嚕的聲響。
“你餓了?”為了弄清楚這個地方,我決定還是先跟他套套關係,“我給你弄點吃的。”言畢我便小小地用了些仙識,搜尋到廟外鎮子上的包子鋪取了些包子回來,“拿去,吃完了告訴我這裡是什麼地方。”
他見我變戲法般這麼③üww。сōm快就拿出了包子,瞪大雙眼警惕地看著我。本來很是抗拒,但包子的香氣卻一直引誘著他,終於讓他無法再倔強下去,撲過來一手抓起一個就嘴裡塞。
“慢點吃。”我看著他狼吞虎嚥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笑,可再細看他的小臉時卻有些發怔起來,那一雙鳳目特別象一個人。抑制住加快的心跳,自己又搖了搖頭,長這樣眼睛的人多的是,見一個小孩就這麼咋呼,那還怎麼得了?
這時門口突然就衝進來一堆半大孩子,噼裡啪啦就一堆石塊扔了過來,邊扔邊嚷著:“小結巴,裝啞巴,沒人要,住破廟!”
正咬著包子的小黑孩,眼裡頓時冒出了火,包子一扔翻身下去拾起地上的石塊就使勁往回砸。我還沒想好怎樣處理這類小孩子的打架鬥毆,便就聽見哎唷一聲,衝進來那堆孩子中一個穿得很是光鮮的小孩捂著頭尖叫著跑掉,其他的也就一鬨而散。
又是一幕以眾欺寡以強欺弱的鬧劇,我心裡暗歎,上前去拉住仍站在原地肩膀不停起伏的小黑孩,把著他的肩將他扳過來後才發現,他額上也破了好大一個口子,正在淌血。
“你一個人,他們那麼多,打不過還不知道跑?”看著他眼裡的倔強,心中微漾。定了定神,我有些嗔怪地教訓了他一句,又用手指撫上了他的額頭。指尖清光閃耀,那傷口瞬間便在低階治癒術的作用下癒合。
小黑孩頓時兩眼發光,警惕的神色盡去,取而代之的是無比的崇敬,一瞬不瞬地看著我。
“你叫什麼名字?”
好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他終於應道:“柱,柱,柱子!”我只當他緊張,就又對他說道:“我姓葉名叫葉櫻玉,你可以叫我葉姑娘,先告訴我這是什麼地方?”
透過滿臉的油汙也能看見他滿面漲紅,又憋了好一會兒才說道:“葉,葉,葉,姑,姑姑,姑……”
猛然想起方才那些小孩的叫嚷,才意識他還是個結巴,我連忙說道:“不用了不用了,等我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