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了,她原本以為,這個世上,除了風曜之外,再不會有人給與她同樣感情。
然不知不覺,已經超過了。
風若痕對她的好,只能用一生相伴來償還。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是你。”他的手眷戀的撫上她的面頰,笑得幾分無奈,幾分心甘情願,“是你便好。”
……
夜,至深。
分別沐浴之後,換了乾淨的睡袍,兩個人並肩躺在寬大的床上,無眠。
片刻的溫存(五)
世事就是如此。
原本以為的理所應當現在與自己相隔千里,而從未想過的人會與自己同床共枕,小心翼翼的將你守護,如此,我已然心滿意足。
“睡不著?”
沁兒雖然未動,氣息卻不穩,風若痕輕易就察覺了,睜開眼,透過盈盈月光看身旁的女子。
她翻身側向他,滿臉憂愁,“我在想,若是我的蠱毒無法解可怎麼辦……”連什麼時候會死去都不知道。
剛才在浴室,風若痕根本沒有用勁,她都掙脫不得,他與她心底都清楚,她的武功是半分都使不出來了。
在落霞關的時候,沁兒還能和苗域的黑衣人對上幾招,彷彿是那次運功調息,使得體內遊走護住經脈的真氣散得更快,這蠱毒不知為何物,厲害得人心生恐慌。
“不怕。”風若痕聲音很沉,渾厚有種安定人心的功效,“有我在。”
說著就把人抱進懷裡,讓她枕著自己的肩頭,“修羅谷,我派人查過。”
那地方似世外桃源,也有傳為大惡大凶之徒的居所,武林中人不敢硬闖,更不敢輕易招惹,類似傳言神乎其技,若真如白宣所說,住著世外奇人,擅解奇毒,也不會讓人覺得突兀。
白宣……值得一信。
他思緒著她蠱毒的事,那女子卻又想起破曉時分被鎮遠將軍針鋒相對,饒是邊城忠君愛國的將領對自己都是如此,風都那些冥頑的老臣就更不必多說了。
進城之後,登上城牆,再見朱雀那浩浩蕩蕩的五十萬大軍。
這仗打不成是萬幸,真要打起來,沒準究其原因都得怪罪到她頭上。
不是不心有餘悸的。
“如果……”夜深人靜,她才對他說了實話,“今天就算放了白宣太子,朱雀軍仍要攻城,我現在都已經……”
“不可能!”
風若痕斷了她的話,低眉柔柔的看她,“他們不敢,我也不會讓你有事。”
這‘如果’到了他那裡,就變化了。
如果他連心愛的女人都守不住,要天下來做什麼?
風都之禍(一)
弄不清楚,天下對於風若痕來說有多重要。
如果當年朱雀不窺視風國政治實力空虛,大舉進犯,那麼風若痕還會謀奪皇權,囚禁兄長麼?
性情冷漠的人,不是生下來便如此,而能走進他的心,你說是天下重要些,還是賀蘭沁兒重要些?
雖然,那女子也不知是何時進入他的心房……
次日清早,送走了那浩蕩的朱雀大軍,一行人打算午後迴風都城。
白宣在走前許諾風若痕,回帝都便立刻寄書信與他修羅谷的師傅,請他出谷為沁兒醫治蠱毒,說時神情篤定,彷彿世間奇難雜症都難不倒那位谷中謫仙人。
風都那邊也傳來訊息,司空陵已經從奴剎回來,取得與奴剎太子秘密結盟的文書。
朱雀忙著安內,白宣歸國第一件事便要登基,其他三國不足為懼,強強聯合,清仞想要挑起中土的戰爭是不可能的。
如此待到賀蘭沁兒解了蠱毒,攝政王立妃詔告天下,雖是六國分治,卻也不必再打仗了。
好像是順理成章,她心甘情願的走進他設下的局,開始,便再也無法結束。
彼時的風都,司空府上,司空陵卻在焦躁另一件無法忽視的事情……
整個淡雅的正堂只有他和司空韻二人。
司空韻端坐在客位,目光平靜的幽幽望著跟前斜下方,完全無顧來回踱步的司空陵,風雨欲來,一副穩坐於泰山之巔的無畏架勢。
刨燥的那方人才長途跋涉回來,這一路南下,眼見著最讓人頭痛的賀蘭沁兒也溫了性子順了風若痕的意,他最疼愛的妹妹卻在他們離城時來了那麼一處。
來回走了許久,想不出個解決的法子,直衝衝的走到她面前死死盯著她的小腹,咬牙切齒,“你——那個男人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