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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樹林裡被制服的兩人,越看越是驚駭。王玉璣是在有所警覺轉身之際,有人自背後點中他的穴道,但既然王玉璣察覺身後有動靜,已轉過身來,那人又怎會點中他背心?而風辭分明是已看到人,迫不得已飛刀出手,他驅刀一擊何等剛猛,居然落空砍中杉樹,這人的武功身法,實在可驚可怖!方多病忍不住拍開王玉璣的啞穴,“到底是誰?你看見了嗎?”王玉璣仍舊滿臉駭然,“我……我什麼也沒看見。”霍平川解開風辭的啞穴,“竟有人能迫使‘斷頭刀’飛刀出手,後點中他後心‘腎俞’,你可看見究竟是何人?”風辭臉色青鐵,嘿了一聲,“婆娑步、婆娑步!”

霍平川和方多病都是“啊”的一聲,語調中充滿驚詫。“婆娑步”是四顧門主李相夷獨步江湖的一項絕技,為各類迷蹤步法之首,蹈空躡虛,踏雪無痕,雖然不宜長途奔走,但在單打獨鬥中卻是一等一的厲害。只是李相夷已死了十年了,怎會在這杉樹林中出現“婆娑步”?霍平川失聲問道:“你可看見了人?”他入門也晚,李相夷早已失蹤,此時乍聞“婆娑步”,心頭大震:難道門主失蹤十年,其實未死?如果確是如此,那真是四顧門一件最大的幸事。風辭卻冷冷的道:“既然是‘婆娑步’,我怎可能看到人?不過你也不必做夢,李相夷早就死了,剛才那人絕不是李相夷。”方多病忍不住問:“為什麼?”

風辭陰森森的道:“以李相夷的身法內力,施展婆娑步豈會讓人發覺?剛才若真是李相夷,點中我後心‘腎俞’,以他將‘揚州慢’練至十層的真力,我那一刀絕發不出去。”霍平川一凜,風辭在重穴被點之後仍有餘力發出驅刀一擊,證明點穴之人內力虛乏,以至於勁道難以侵入氣血交匯處,雖然令風辭全身麻痺,卻不能阻止他真力執行。若不是自己來得快,只消再過一會,他必能解開穴道,恢復元氣。但若點穴之人不是李相夷,那會是誰?難道門主生前留下了傳人?

方多病斜眼看著李蓮花,“你剛才躲在雪裡?”李蓮花有些汗顏,“噯。”方多病指著地上兩人,“你真沒看到是誰撂倒了他們兩個?”李蓮花啊了一聲,“我看到了一些白白的影子,不知道是人還是下雪還是別的什麼。”方多病白了他一眼,“不中用。”李蓮花連連點頭,“慚愧、慚愧。”他從懷裡拿出玉璽,遞給霍平川,“這個東西帶在身上危險得很,不如霍大俠作個見證,我們毀了它如何?”霍平川甚是贊同。王玉璣叫了起來,“你們可知有那玉璽就能號令‘魚龍牛馬幫’,那是——”方多病一掌拍落讓他住嘴,笑道:“我管你‘魚龍牛馬幫’還是牛頭馬面會,本公子說毀就毀,來來來,霍大哥一掌劈了它。”

霍平川合掌一握,那玉璽應掌而碎,化為簌簌粉末,王玉璣臉色陡然變白,委頓在地。霍平川雖是握碎玉璽,心下卻不覺輕鬆。魚龍牛馬幫是近兩年合併黃河長江水道數十家幫、塞、會、門而成的一個大幫,人數與丐幫不相上下。幫內魚龍混雜,良莠不齊,乃是近來江湖中最為混亂和最易生事的幫派,如果幫中首領是前朝遺老,存著什麼復辟之心,要以這玉璽為信物,那江湖之中勢必大亂。此事非同小可,絕非握碎一個玉璽就能解決,佛彼白石必要有所準備才是。方多病卻沒有霍平川謹慎的心思,只對他握碎玉璽的掌力嘖嘖稱奇。李蓮花嘆了口氣,“現在是什麼時候?我餓了。”

幾人抬頭一看,原來已是午時過後,自早晨進入地宮,直到現在猶如過了數日。方多病一疊聲催促回曉月客棧去吃飯,一行人和張青茅告別,帶著王玉璣和風辭回樸鋤鎮去。

七 武當金劍

樸鋤鎮雖然並不怎麼繁華,不過寥寥數百人家,但至少開有酒店,這對幾個剛從墳墓裡爬出來的人來說已如登仙境。霍平川派遣“佛彼白石”弟子先將王玉璣和風辭快馬送回清源山,了卻一件大事。而後在樸鋤鎮“逢見仙”酒店,孫翠花請客,那張並不怎麼美貌的臉上喜滋滋的,眼神在楊秋嶽臉上一飄一飄,對這個夫君顯是滿意到了極點。方多病和李蓮花拿起筷子埋頭就吃,唯有霍平川比較客氣,和楊秋嶽一搭一搭的侃著有關黃七道長的下落。

“黃七師叔的確到了樸鋤鎮,但熙陵之中沒有武當金劍,也許黃七師叔已從一品墳中逃生。”楊秋嶽淡淡的道,即使老婆在旁邊亂飄媚眼,他也並不怎麼領風情,這人只好賭,不好女色,不過或者是孫翠花也並沒有什麼“色”的緣故。霍平川點頭,“黃七道長得武當上代掌門贈與武當金劍,武功才智、道學修為都是貴派上上之選,何況他失蹤之時正當盛年,從一品墳中逃生,在情理之中。”

方多病吃了一隻雞腿,突然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