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連連點頭,“下不下雪?”她點了點頭,“下雪。”他縮了縮脖子,“我怕冷。”她微笑道:“相夷從來不怕冷。”李蓮花嘆了口氣,“我不但怕冷,我還怕死。”
八 相思樹,流年度,無端又被西風誤
又過數日。
方多病最近終於覺得有件事很奇http://www。87book。com怪了——他最近這幾日都在和傅衡陽下棋,那位“少年狂”傅軍師雖然將四顧門種種事務處理得井井有條,卻下得一手臭棋,方多病特別喜http://www。87book。com歡和他下棋。傅衡陽又自負得很,越輸越下,這幾日已不知輸給方多病幾百回了,尤自不服。
這一日贏了傅衡陽三回之後,方多病終於想起來最近覺得什麼事很奇http://www。87book。com怪了——最近大白天時候依稀沒有看到李蓮花的影子,傍晚閒逛的時候也沒看到,竟然連吃飯的時候也沒看見!那傢伙不、會、溜、了、吧?
“李蓮花?”方多病一腳踢開李蓮花的藥房大門,只見房內桌椅書卷擺放得整整齊齊,窗欞擦得乾乾淨淨,有一個窗戶貼了新的窗紙,兩個空的陶盆疊放在藥房一角。“李蓮花?”方多病走入房中東張西望,從桌上拾起一張壓在鎮紙下的白紙。“這傢伙不會寫了三個字‘我去也’吧……”方多病看這房裡的架勢,心裡已料中十之七八——李蓮花果然在不知道什麼時候溜了,舉起白紙一看,眼睛頓時直了——那紙上果然不是“我去也”三個大字,而是密密麻麻蠅頭小字,李蓮花竟留了張萬言書下來,大出方多病意料之外。
“畫皮、畫皮、畫皮、畫皮……”一張白紙,上萬蠅頭小字,寫得全是“畫皮”二字。方多病青天白日下看見,提在手中,眼睛一時發綠,竟覺得一陣雞皮疙瘩泛上背來,倒抽一口涼氣,那死蓮花瘋了不成?要溜就溜,花費什麼功夫寫的這什麼東西……
總而言之,即使四顧門重興這樣的大事也沒留住死蓮花的影子,他還是溜了,方多病手裡拎著那張“畫皮”,不知何故,心裡卻總是掠過一陣發毛的感覺。無端端想起那日李蓮花擁被坐在床上那雙茫然的眼睛,像身體之中什麼也沒有,只有一隻對人間毫不熟悉的惡鬼,透過他的眼睛好奇的看著一切。
死蓮花必定有些秘密,方多病將萬言“畫皮”收入懷裡,第一個念頭卻不是去找傅衡陽,而是去找肖紫衿。
肖紫衿聽聞李蓮花已走,並不怎麼驚訝,倒是展開那萬字“畫皮”時,顯是一怔,而後淡淡的道:“角麗譙所練的內功心法,叫做‘畫皮’,她能生得顛倒眾生,也多是因為她修煉這等惡毒媚功,定力稍差之人往往難以抵擋她的誘惑。‘畫皮妖功’練得功力越深,人長得越美,也越殘忍好殺,會做出許多常人難以想象的事出來。”方多病奇道:“李蓮花怎麼知道角麗譙練的是‘畫皮’?”肖紫衿看了他一眼,不答,只深深吐了口氣——那人是不受角麗譙媚功所惑的第一人,他不知道角麗譙練的‘畫皮’,有誰知道?李相夷絕世武功……但他終是沒有說出口來,這細細碎碎,萬字“畫皮”也帶給他一種異樣的感受,工整異常的萬字之中,透著一股詭異的不祥之兆……
“吉祥紋蓮花郎”李蓮花從小青峰上不辭而別,對四顧門的震動並不算大,傅衡陽雖然吃了一驚,但想此人對四顧門多半本有不利之舉,經他點破之後自覺圖謀不成便悄悄離去,自己畢竟是眼光犀利,當機立斷啊。
千里之外。
離州小遠鎮。
一棟雕花精緻的二層木樓不知何時矗立在小遠鎮亂葬崗中,兩個月前這墳堆裡明明除了被野狗刨出來的白骨和餓死的野狗之外,什麼也沒有。但最近去亂葬崗修祖墳的張三蛋回來說,咱亂葬崗上不知誰修了棟房子,那屋主莫約是瘋了,那屋就正正蓋在“窟窿”上。謠言一傳,小遠鎮百姓紛紛去修祖墳,都在那甚是堂皇華麗的木樓邊轉了幾圈、摸了幾下,確認不假之後,回來議論紛紛——這蓋房子的定是個外地人,不知咱亂葬崗“窟窿”的厲害……
原來,離州小遠鎮亂葬崗上,有個地方叫“窟窿”。那的確是個窟窿,莫約也就人頭大小,圓溜溜深不見底。平日看起來毫不稀奇,和亂葬崗上野狗挖打的洞並沒有什麼分別,但一到夜間,這窟窿就發出鬼哭狼嚎般的聲音,而且還往外吐煙塵白氣,有時候走夜路的人經過,偶然還看見窟窿底下似乎有亮光,不知是什麼東西在底下轉悠。白天還有人會在窟窿周圍瞧見一些古怪的事物,有人拾到過銅錢、古幣什麼的,有人見過破衣服,還有人撿到奇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