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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

重鸞不得不承認,這個充滿戾氣的男人有著自己欣賞的魄力和氣度,以完墟的性格及行事風格而言,也只有他能夠包容和匹配,甚至處處維護,從未出過差錯,除了七年前的那次意外……他心裡一緊,但願自己的擔憂多餘了。

身後傳來馬蹄聲,重鸞皺眉側首,不消時已估摸出來人的數量。馬身輕盈步履如飛,這二十幾人是高手中的高手,定是小侯爺派遣的追兵。'霸氣書庫;www。87book。com'

“懷葑,抓緊了。”懷中的女子有些困難地點點頭,吃力地將手在他腰上圈得更緊。他使勁一甩馬鞭,身下馬匹一個踉蹌,撒蹄狂奔了起來。他不敢放鬆半點警惕,也不敢讓坐騎慢下分毫,因為緊跟在他們身後的就是懷葑的催命符。

不知狂奔了多久,那馬已經呈現疲態,腳程也越發慢了下來。重鸞側耳傾聽著身後幾人的動靜,內心很清楚此一戰無論如何避免不了,反倒鎮定了下來。唯今之計就是能走多遠便走多遠,直到再也撐不下去的那刻。

頭頂突然毫無預警地響起一片嘩嘩聲,重鸞心道“不好!”,人已經抱著懷葑滾下了馬背,躍入草叢之中。轉眼之間他們剛剛待過的地方便被箭雨淹沒,不消片刻坐騎已被紮成了刺蝟,哀鳴兩聲後轟然倒地。

重鸞著急地起身,雙手捧起懷葑的臉審視一圈問道:“受傷了麼?”

懷葑睜開雙眸,目光裡頭散亂迷濛。她的唇因極度剋制而被自己咬得血肉模糊,卻仍把持著強笑了笑,有些歉疚地說道:“連累大哥如此擔憂……懷葑有愧……”

他狠狠地蹙起了眉,二話不說將她扶至一棵大樹前坐下。他的指腹輕輕撫上了懷葑的唇,見她因吃痛而顫抖不已不由得心痛如絞。他定了定神,望入了她沒有焦距的眼睛,迅速而堅定地說道:“聽著懷葑,你現在要按大哥說的去做。今晚乃大限之期,先知覺醒再難避免,大哥一定會在身邊護著你。只是追兵降至,大哥不想等一下疲於應對而□無暇,所以想請你……”

懷葑瑟縮了一下,本能地知道他接下來要說什麼,立即低吟出聲:“不可……”

“懷葑!聽大哥的話!”

她的雙眼不能視物,卻洶湧地流下淚來,心裡明白他這是在盡最大的努力保護自己呀,甚至連他的自身安危都可以棄之不顧,她又怎可再忤逆於他,在這已然紛亂的局面中再插一腳。

懷葑點點頭,胸口猶如錐心般地疼痛。她伸手往靈犀劍上抹去,手心立即現出一道深深的紅痕,汩汩地從裡面湧出鮮血來。她圍著樹灑了一圈,接著單手結印,一簇燦爛光華陡地從手心乍現,重鸞只覺得眼前有股氣流翻飛,轉瞬間已在面前結成了一道屏障,將兩人毫不留情地隔開,除了方才一直相握不曾鬆開的一雙手。

結界一旦結下,除了布此結界之人便再無人能穿越這個透明的保護罩。懷葑心裡明白,重鸞這是要將生機留給自己啊!他打算以一己之力抵擋多名高手並拖延時間,而懷葑只要等到玄教之人趕來便無礙了。她憤恨此時尚不穩定的能力,若非如此那結界又怎會只夠容納一人!

遠遠地一股殺意襲來,重鸞戀戀不捨地抽回手,感覺結界中祥和的氣流從面板上拂過消失,而比那更加溫暖的柔荑也一寸一寸離他而去。他恨不能每一秒都是亙古,就此牽著她永生永世都不放開……

身後劍意駭然,明明知道懷葑看不到,重鸞依然給了她安定一笑。他再不遲疑地將手撤離結界,硬生生把和懷葑之間唯一的紐帶掐斷。

“大哥!”懷葑再也忍不住,簌簌地落下淚來,她的叫喊卻被隔斷在屏障之內,淹沒在臨戰前的暴風雨中。

“叮”地一聲雙劍相交,劍氣四射,重鸞的長髮被揚了起來,他又是一身無暇素袍,飄然如仙,堅毅脫塵,在漆黑的夜裡竟出奇地耀眼逼人。甫一交手時他便摸出了對手的門道,此人乃劍師級高手,輕功、內力亦不在話下,雖與自己相較而言略遜一籌,但與其同行等人必不是等閒之輩,恐只有更勝一籌。如此拉鋸戰他沒有必勝的把握,所幸懷葑被結界所護不受干擾,現下看來也只有放手一搏了。

他調氣凝神,以淳厚內力衝開了鉗制,旋身掐出一個絢爛劍花直舞向對方的面門,手中靈犀氣勢更勝,轉眼間化出千道光束、萬點疾雨,氣勢洶洶地沒頂而來。重鸞的灑脫身姿如飛花逐水般迅速閃挪騰移,在月華之下越發飄逸出塵。

漸漸地加入陣戰中的人愈來愈多,此時的重鸞出手早已不再拘泥於往昔的溫和輕柔,招招使出的都是肅殺無比,剛毅果決。重鸞乃謝墨之子,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