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林中殘留下的殺手尚不足一半,蕭月仇目光緊鎖自己負責的一干對手,側臉向身後的殷祈小聲喊了一聲,並向他示意一個眼神。心領神會的殷祈只道聲“你小心”後便從他身後抽離,投身圍在他們右側、靠近湖畔的那一群殺手之中,其餘就直接交於蕭月仇自己應付。
船上的兩人依舊一動不動地佇立著,靜靜看著岸上的刀光劍影。白羽千望著頻於對戰數十人的功夫甚好的殷祈與蕭月仇,心中不由暗自佩服他們卓絕的身手。殷祈,自他開始聞聲於江湖以來,從未聽傳他的武功,更別說他出手傷過人。溫和的外表隱約有著商人的精明,但沒有任何戾氣。若不是今日,恐怕他白羽千尚不知他還有如此精湛的武藝;不過說到武藝,似乎那位名不見經傳、叫做蕭月仇的劍客更勝一籌。招招果斷不留絲毫情面,以狠烈見著。每一出手必是以取對方性命為目的。而他揮灑之間釋放著濃烈的血腥與強大的冰冷。他周身的嚴寒中包裹著死亡的氣息,襯托著他眼中此時陰森的神色,彷彿死神的降臨,令人望之戰慄。這樣的人,從他出手的招式來看必定是經常沐著血雨腥風、身處於黑暗中的人。只是這樣的人……白羽千的目光轉頭落在了琤玥的身上。
“你為何不開口要我去援手?”白羽千出聲問道。他不明白她為何至始至終寧願見岸上兩人以一敵十的疲於應戰,也不要求他這個現成的人出手幫助。她對他們的身手就那麼有信心?
琤玥感受到白羽千投來的目光,在他問話後,轉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勾勒出了一絲似笑非笑的笑容,淡淡地反問道:“你會嗎?”雖是反問,卻有著肯定的口氣。
琤玥的反問讓白羽千微微有些一怔。他會嗎?是的,他不會。他剛才的出手解救只因為殺手的攻擊物件是他傾慕的女子。換做別人,以他習於置身事外的冷漠炎涼的心態定是不會主動來招惹這等麻煩的。白羽千看著聰慧得一眼就能洞悉他性格的琤玥,語氣真誠的再度開口道:“宸姑娘,跟著他一起,你永遠會身處擔驚受怕之中;而我,雖不敢誇口讓你大富大貴,但以白羽家的實力,在下定能保你一生快樂無虞。”他不忍心呀。這樣一位宛若清蓮般聖潔得不染塵囂的女子,集優雅、尊貴、從容、聰慧……無數優點於一體並身懷絕技、完美得不似真實,卻要躋身江湖黑暗,在汙濁中輾轉。她應該有更優裕的生活,讓人寶貝的呵護著。
聽著白羽千直率的表白,琤玥回過頭來,揚起下巴,抬眸直視地對上白羽千熾熱的眼。這時的白羽千在琤玥清澈汙垢的眼中明顯看見眼底深處閃耀的不屑與冰冽。在與她的對視中,一種強大的冷言拒絕並莫名伴著一股不容抗拒的威儀正在無聲的流淌著。
“為什麼?”琤玥的神色足以說明一切,對視下的白羽千在她的壓迫感下有些底氣不足的問道。他真不明白,這樣的女子為何願意捨棄安逸的生活去染指不知今明生死的風險;他也不明白,他到底哪裡不如那個叫蕭月仇的男子,論家世、論樣貌、論身手、論才能……他都毫不遜色,他不懂蕭月仇哪點讓她死心跟隨。
對於白羽千的疑問,琤玥並沒有給予回答,只是漠然的輕輕一笑,撤回目光繼續觀望著。看著岸上越來越多的黑衣人在蕭月仇與殷祈的劍下躺地,琤玥故作鎮定的外表下那焦急擔憂的內心才稍微開始平復,隱在交接雙袖中相互絞著緊握的關節泛白的十指微微有些鬆弛,不著痕跡的舒了口氣。
解決完自己負責的敵手後,殷祈望著蕭月仇的方向看了一眼,見他也已將餘下的嘍囉盡數解決掉,正在一旁準備全力應付這次襲擊計劃中的帶領著。以對他的瞭解掂量著他目前的狀況,確定他尚有能力應付之後,殷祈便甩了甩劍上的斑斑血漬,將其插回劍鞘中,飛身一閃,施展輕功朝著湖面烏蓬的方向而去。對於那個白羽千,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吶。
以一個優雅飄逸的姿態在船頭著落後,殷祈有些沒好氣地朝白羽千發難道:“你怎麼這麼晚才趕來?”一時間,白羽千被殷祈這莫名其妙的突然一問給懵住了。這唱的哪出啊?不過,作為白羽家下任接班人的白羽千頭腦也轉得極快,下一秒就悟到了殷祈話中看似毫無根據的指責,一臉恍然大悟道:“敢情你們早就知道我尾隨其後?”
就是因為把準白羽千會不甘失敗的跟隨在後,殷祈和蕭月仇才敢在激戰前把琤玥拋至無人照料的烏蓬,全心對付四周的敵人,卻不想白羽千這小子太不可開了,動作實在太慢,要是來遲一步,後果……他殷祈敢都不敢想。這怎叫他不心生不滿。
對於白羽千的醒悟,琤玥與殷祈不約而同地對視一眼,再憐憫地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