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嫻信步在林間穿梭,手指輕輕撫過一棵又一棵的樹幹,一枝又一枝的花枝,看著那眼中清麗的花兒,不禁想起初陪殷祈栽種桂樹時的情景。
“祁哥哥,你幹嘛執意要栽種桂樹呢?”
“人閒桂花香,月靜春山空。”
隨著回憶,殷嫻漸漸步入桂花深處。當她伸手撥開擋在眼前的一簇花枝的時候,眼前的景象讓她停下了腳步:
一個白衣女子悠閒地在一棵開的茂盛的桂樹下席地而坐,倚靠著樹幹舒舒服服的閉眼小憩著,雙手隨意塔拉,身側滑落這一本古籍,攤開的書頁正被清風有意無意地隨興翻閱著。
殷嫻放輕腳步,慢慢地朝著白衣女子走了過去,這才真正看清楚她的容顏。除了驚豔外,更多的則是不由得心生妒羨。當一個長相甚是出眾的女子,遇到另一個美得難以用筆墨形容的女子,心裡自然是難保平常心,更何況那女子一身的白衣勝雪輕巧的將她襯托得似不食人間煙火的花間仙子。若用花來作喻,她便是一株清雅聖潔的清蓮。走至她身側,殷嫻看著那安靜祥和的傾世睡顏,隱藏在雙袖間交叉的手指不自覺的絞啊絞,如同她內心一般。
她是誰?難道她就是堂哥和蕭大哥從洛水救起的女子?
正在殷嫻的目光死死地盯著琤玥的臉看的時候,琤玥忽覺得有片陰影投來,擋住了身前天空所能感受到的陽光,不由得從淺眠中驚醒,緩緩睜開了眼。琤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抬頭看向身前那片陰影的來源:呵,好漂亮的女子!眉如遠山,不畫而黛;眼似秋波,風情瀲灩;唇若紅櫻,不塗而朱;粉嫩肌膚,白裡透紅,似乎吹彈可破。一身緋色的麗裝,肩披鵝黃色的披帛,襯托得她嬌豔得似恣意怒放的牡丹。
“好漂亮的姐姐……”琤玥依舊睡眼迷茫,低低的喃語似夢囈一般。
漂亮?她是自持美麗而不自知,還是故意諷刺於我?殷嫻不免心中有些嗤笑。細細看向樹下那女子迎來的眼,目光清澄明亮且純真無垢,似一塊透明見底的水晶。有這樣一雙眼的女子……自是單純無害的。殷嫻臉上浮出一抹笑意,盈盈看著琤玥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是宸兒。”望著眼前的漂亮姐姐,琤玥自是沒有戒心,扯出一張燦爛的笑臉。在別人眼中看來是讓天地都為之黯然的笑,而在殷嫻眼裡則是格外扎眼。原來她就是讓蕭大哥青睞的女子。
“姐姐你是誰呀?”琤玥好奇的問道。
“我是祁莊的堂小姐,叫殷嫻。”殷嫻努力保持著一張微笑平和的臉,蹲下身來與她平視,輕輕執起琤玥的手,說道。
“殷小姐你好漂亮哦。”琤玥一臉真誠。
殷嫻溫柔地拍了拍琤玥的手背,笑意更濃了:“宸兒妹妹,還是喚我嫻姐姐吧。”甜甜的聲音像陳釀的美酒一般讓人沉醉,“叫殷小姐就生分了。”
不用質疑,殷嫻的笑確實是發自內心,當執起琤玥雙手時,她下意識的頗有技巧地滑過琤玥的纖細手指,蔥玉似的手,指尖圓潤飽滿,指腹沒有因練琴而特有的微微薄繭。殷嫻瞬間的動作便讓她一下子洞悉這個稱作宸兒的女子不愔琴藝,讓她對自己又多了分自信的籌碼,怎叫她不發自內心的高興。
殷嫻瞟見落在琤玥身側的古籍,書頁翻飛,彎身下去拾起,遞還給琤玥。在琤玥接書的同時,下意識地吟出一句詩句:“清風不識字,何故亂翻書。”吟完便留心著琤玥的反應。
只見琤玥一臉茫然,側著腦袋,眼裡盡是好奇:“嫻姐姐剛才吟的是什麼呀?”
“是詩。隨興而吟的。”難道她不知詩詞?
“哇,嫻姐姐好厲害!”琤玥真誠的目光中一臉敬佩。
琤玥的話讓殷嫻心中頓生譏笑。原來只是個花瓶!不知蕭大哥緣何對她青睞有加。
與琤玥寒暄幾句,達到目的的殷嫻便起身告辭返回菊意閣。退出了桂林的她,目光朝桂林深處望去,一掃剛才的淑良柔美,面露陰狠冷毒,眼中盡是算計的光澤。
宸嗎?今夜我就讓你由至高的宸星跌落成我腳下踐踏的灰塵。
“宸兒,你為何在這裡?”殷嫻前腳剛走,蕭月仇隨後便尋琤玥而來。看他焦急的樣子必是尋她已久。
“看書呀。”琤玥揚了揚手中的書,說道,“月仇哥哥,宸兒剛才見到祁莊的堂小姐,她好漂亮哦!”
堂小姐?殷嫻?蕭月仇從來沒正視過她,根本不記得她什麼樣子,除卻現在眼前的琤玥讓他記掛,蕭月仇對任何女子都是冷淡且不上心。聽到琤玥的讚美,蕭月仇不禁有些搖頭,問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