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稜板上的富貴牡丹開得華貴多姿。紗罩被珍珠繡串挽成流蘇模樣。正對著的精緻梳妝檯上昏黃的銅鏡裡,一個消瘦的秀麗女子正呆呆的看著自己。
我抬起左手,對面的女子也抬起了手,那手腕處密密的纏著白布條。我困惑的瞧了瞧自己的手,【炫】恍【書】然【網】大悟,自嘲的笑了:“原來我就是那鏡中人。”
這時,回憶如潮。那撕心裂肺的點點滴滴如電影重現。
我有些嫌惡的解手上的布條,剛解到一半,一雙纖長的手指按了上來:“傷口還沒好,過些時候再拆吧!”
我雙唇緊閉,木然的發呆。
“小憐!”是誰的叫聲,這般痛楚。我緩緩側首,哦,龍稚!此時的他正愁蹙著眉頭,傷心的看著我。
這個與我相識相交不過三日的朋友竟然這般溫柔的疼惜我,而那個與我朝夕相伴夜夜相擁的人兒卻傷我至深。
我深深的嘆口氣,眼睛又不爭氣的蒙上水汽。
“小憐!”這個高傲自負的翩翩公子,大概是生平第一次對著個愛哭的女兒家,笨嘴笨舌,手足無措,連句多的話都沒有。
“叫我夕煙吧,我是夕煙,不再是小憐!”我不想再扮演他人的角色,我要做我自己。
“好的,夕煙!”龍稚順從著我的話:“夕煙,要不要吃點東西?你昏睡一天了!”
“不要!”我淡淡搖頭,身子弱弱的,沒有半點胃口。
“那就喝點湯,這是白烏魚湯,對傷口癒合很有用的。”他吹了吹湯碗裡的浮油,將碗遞到我唇邊,一隻手伸到我的腰部,輕輕的托起我的身子。眼睛很認真很堅決的對著我。
我被動的就著他的手喝了半碗。
他將碗放在桌上,過來扶我坐立了。
“有抱枕沒有,我這身子軟,沒什麼力氣,想靠靠。”我向他輕聲要求。
“抱枕?”他劍眉一楞,大概沒聽說過。
“瞧我粗心的,甜兒,甜兒!”他朝門外大叫。
“哎,公子,有什麼吩咐?”應聲來了個臉圓圓眼睛圓圓的乖巧小丫頭。
“快,給小姐再拿床被子來!”龍稚命令道。
“小姐!他居然將我視為小姐!”這個稱呼讓我心神恍惚了好久。我怔怔的,只是拿淚眼瞅著他。
他用手指輕輕的彈掉我快速滑落的淚,又憐又惜的擁著我:“真是個愛哭鬼!從現在起,我要治好你的眼淚,你呀,就安安心心做你的大小姐,我要你每天都活的快快樂樂的!”
是啊,我是21世紀的現在人林夕煙,可不是個只會哭泣哀怨的林妹妹!有這麼貼心帥氣的富家公子做朋友,我還傷心個什麼勁。
四處找了找,沒有手絹,只好委屈他寬大的袖子了,但願這個超級大帥哥沒有潔癖。
龍稚心裡哀嘆,這個丫頭還真如阜南說的沒心沒肝,這麼快就化悲傷為搞怪,將自己的錦袍檫上一團亂七八糟的液體。不過,這心裡一點不排斥,也不厭惡,反而喜歡的緊,自己莫非有被虐症?
龍稚在心裡小小的可憐了自己一下下,一抬頭,看見夕煙正用古古怪怪的眼神瞧著自己,心裡咯噔一下,口有些不聽使喚:“你,你又怎麼啦?”這是我嗎?朢(wang)隕朝的第一公子,怎麼對著這小丫頭象老鼠見了貓呢?
“這裡是閨房?”我含著曖昧的邪意問道。
剛才我環視了一下週圍,只見四面牆壁玲瓏剔透;琴香瓶爐一一俱全,錦籠紗罩;金彩珠光;連地下踩的磚;皆是碧綠鑿花,一看就是女兒家的住所,我不可能在龍府,一則我來歷不明,(不可能直說我是阜南公子的貼身丫頭呀)要解釋清楚需大費口舌,二則這龍輕輕與我之間還有不大不小的衝突,龍稚不可能將我羊入虎口。
那這閨房就很值得研究了,莫不是這位俏公子藏嬌金屋?我真怕突然冒出幾個鶯鶯燕燕的妒我搶了她們的如意郎君。我現在頗有些近情情怯了。
我這裡浮想聯翩,眼神也隨著心情在龍稚臉上掃來掃去,一陣悶暈後的龍稚終於讀懂了我眼睛裡的多重含義,雙手亂搖道:“咳咳咳,哎,夕煙,你想到哪裡去了,這裡是馨竹園,是我過世的孃親最喜歡的別院,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鬆了一口氣:“你很愛你孃親?”
“是,可惜我和她相處的時間不多,她生下我身體一直不好,經常來這別院療養。”提起孃親,龍稚的情緒有些低沉。
我安慰的拍拍他的肩頭,又想到個鬧心的問題:“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