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是什麼嗎?”
龍驚千不確定道:“你說……你要當我小弟?”
“對,現在你可以給我答覆了麼?”阮昧知笑得那叫一個乖巧純良。
“你這是在羞。辱我?”龍驚千再次擺出了忍辱負重的苦逼臉。
“不,我是認真的,我想和你學拳法。”阮昧知滿臉真誠地在心底補充道:順便趁機吸收一下你的陽氣。
“昧知,你多大了?”龍驚千轉而問了一個問題。
“我?十三了。”阮昧知倒也並不隱瞞。
“你明明比我小了整整三歲,為什麼修為卻遠在我之上?像孟豁他們那些出身修真世家出身的,年紀縱然比你大很多,卻遠沒有你這樣強的實力。”龍驚千可以接受自己技不如人,但他必須知道自己到底輸在了什麼地方。
阮昧知沉默片刻,輕輕啟唇:“龍驚千,你知道什麼樣的人最危險嗎?”
“不知道。”龍驚千心底有無數個答案,但他清楚自己手中不會有對方要的那個正確答案。
“受過傷的人最危險,因為他們知道自己可以活下來。”阮昧知低喃著《烈火情人》裡的經典臺詞,笑著扯扯唇角說出了答案:“看你的功夫,是有師傅專傳的吧?而且一定從小就被看重培養,你這年歲能練到這等程度,必定有足夠的醫藥食補為保障,想來家裡的環境也該是極好的。我比你強,不過是因為當你安逸地在父母的疼愛中長大時,我正遍體鱗傷地掙扎著求生。”他阮昧知的實力,就是這麼來的,被活生生逼出來的。
望著某隻強笑著說出殘酷答案的小屁孩,龍驚千其實很想說,你開玩笑的吧?但不知為何他卻始終開不了口。張了張嘴,喉嚨裡一片乾澀,心口堵得發疼:眼前這個傢伙,年紀那麼小,胳膊腿那麼細,小臉那麼白那麼嫩……怎麼可能真吃過苦,怎麼可能真有人捨得讓他吃苦。但,為什麼我偏偏會覺得……心疼?
“你曾受的那些傷……現在好了嗎?”龍驚千有些乾巴巴地問道。一直以來,龍驚千的確過得頗為順遂,所以當他直面看重之人的苦痛時,才格外不忍,更何況,那人還擺著一張逞強的笑臉。
“喂喂,你那是什麼表情啊!”阮昧知被龍驚千那“傷在你身痛在我心”的眼神給看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不自在地別開視線道:“傷早好了,我也算是因禍得福。”
得了答案,龍驚千繼續用那種你好可憐的眼神摧殘阮昧知粗大的神經。
阮昧知抽抽唇角,只好繼續給這同情心過剩的孩子順毛:“我曾經聽過一個故事,裡面有這麼一句話,‘如果有兩條路,一定要選最艱苦的那條,它會把你最好的那些東西給榨出來。’我其實也算是另一種意義上的走運吧。”可不是麼,哥都快讓命運這個磨人的小妖精給榨乾了!
“所以……”阮昧知一指頭戳過去,頂著龍驚千的額頭,將人推個仰倒:“你趕緊地把你那詭異的眼神給我收起來!別盡腦補些不著邊的玩意兒!”
龍驚千揉揉被戳紅的額頭,抬眼去看那滿臉寫著“你噁心死哥了”之類臺詞的混蛋小鬼,深覺自己的好心都餵了白眼狼。但一種名為憐惜的感情早已在心底緩慢卻堅決地氾濫開,帶著微微痠疼,讓整顆心柔軟得一塌糊塗。
龍驚千想,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在這一刻只想將這個討厭的小傢伙一把揉進懷裡,然後輕輕拍拍他的背說——“今後你就是我小弟了,我會罩著你。”
阮昧知抬眼看著眼前這個半張開胳膊擺出奇怪造型,鄭重其事做出承諾的少年,漫不經心地點點頭,說:“好啊,謝了。”
敲定了今後的福利安排,阮昧知一咕嚕從床上爬起來,邀請道:“我要去修煉了,你去不?”
“我不去,我要先回房一趟。”龍驚千揉揉頭髮,剛剛練功出了一身汗,不回去洗洗不行。虧這小子下得了手。
“哦,那你記得早點過來修煉,想罩著我,你還需要多加努力喲大哥。”阮昧知拉開門,扭頭督促儲備糧龍驚千記得將自己喂肥。
“你放心。”龍驚千先一步跨出門,順手揉向阮昧知的頭。
阮昧知條件反射一個扭身避過,雙手交叉擋住胸口,警惕地瞪著他。
龍驚千看著阮昧知那少女護貞潔的經典造型,張張嘴,沒敢吱聲,只好默默扭臉,辛苦忍笑。
阮昧知這會兒也意識到不對了,訕訕放下手,生硬地轉換話題:“龍驚千,你的腰帶沒繫好。”
處理丟臉現場的最佳方案之一:讓對方比你更丟臉。
龍驚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