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時都在變,不過,阿九也不在乎這個,她從來就沒瞧得起大老爺過。
大老爺說罷就要進府去,這時,林思敏從樹後轉出來,向大老爺行了一禮道:“父親,兒子昨兒個晚上還看到楊七叔和七嬸在府裡呢,兒子去請他們出來可好?”
大老爺原本想耍賴,沒想到林思敏會突然跑了出來,不由氣得直拿眼瞪他。
一旁的鄉紳看到英氣俊朗的林思敏,又對大老爺一頓恭維,都說大老爺行正舉端,家教嚴謹,所以林家才出了兩位進士,一位五品郎將,兒子文武雙全,真正好福氣。
大老爺最愛聽此話,又一直以此為傲,當著一從鄉紳們的面,也不好如何斥責林思敏,就道:“你既然看到了,那就讓人請出來吧。”
林思敏就和大老爺,還有來賀喜的紳士富戶門一起進了屋,阿九靜靜地看了林府大門一眼,看著那塊正被人抬進屋裡的燙金駙馬府牌扁,嘴角勾起一抹譏笑,林思捷,這塊牌子是我恭賀你新婚之喜的,可莫要辜負了我的一片美意,從此與公主好生幸福地過一生吧。
毫不留戀地轉身,抬腳就走,才走幾步,就聽到有人喚她:“九姑娘。”
阿九回過頭來,竟然是冬梅,她不由冷笑,回過頭,自顧自地往前走。
“姑娘。”冬梅衝過來跪在她面前:“姑娘,去看看大少爺吧,剛才他聽說大老爺簽下文書,又吐了血,姑娘,不要太狠心了。”
“你說我狠心?”
阿九唇角的笑意更濃了,垂眸看著服侍了自己七年的冬梅:“當初進林府,林家將我當成傭人看待,穿的是擁人的衣服,住的是傭人的屋子,那時候,只有你對我好,我楊玖不是忘恩負義的人,別人給我一滴水,我捧上一壺回報他,這七年,我待你不薄,你自己算算,整個府裡頭,有哪個主子如我這般打賞過心腹丫頭,你一個大丫環,月例十兩,比劉家的庶女還要多,全是我的私房銀子貼補你,你父母家人,每年我也沒空著,一直賞銀不斷,冬梅,你對得起我?
就算看見你在我吃食裡下藥,也從沒有戳穿過你,就是想留下一線,全我們姐妹一場的情份,如今我被人欺辱至斯,你竟然說我狠心?這就是你待我的姐妹情嗎?”
“可是大少爺他……”冬梅不自在的垂下眸子,又抱住阿九的雙腳,阻止她離開。
“我知道,你的小心思就是想給大少爺做通房嘛,當初你和櫻桃同選為大少爺的貼身丫頭,後來你跟了我,卻還是捨不得大少爺,本想著,若是我順利嫁給大少爺,你也就能順利被大少爺收房的,可惜啊,我是個小器心狹的,連櫻桃都容不得,又怎麼容得你,所以,你的美夢破了,你如今,應該是恨我的吧。”
冬梅被她說中了心事,臉色一白道:“姑娘說這樣的話,真讓奴婢難過,奴婢是真為姑娘好啊,大少爺就算成了駙馬又如何,以姑娘的出身,能給大少爺作個平妻,已是抬舉了,姑娘又何必不自量力,非要獨佔大少爺,哪有女子如你這般善妒的,也就是大少爺痴情,又對你縱容,才使得姑娘越發的沒有分寸高低,做事不計後果了。如今大少爺因你而病,你進去看都不看一眼,不是狠心又是什麼?”
“我就算狠心,也由不得你這個兩面三刀的陰險小人來說道,你告訴林思捷,不要用這種苦肉計,我楊玖說過的話,從不食言,林家,我是不會再踏進半步了,他將來就算富貴滔天,我楊玖也不會沾他半分便宜,林家養我七年,我也為林家奉獻了七年,我不虧欠林家半分一毫。誰狠心,自有天來評說。”說罷,一抬腳,踹開冬梅,大步而去。
林府大門後,大少爺蒼白著臉,捂住胸口倚在門邊,看著那抹纖細的身影毫不留情地轉身而去,他仰天閉眼,久久沒有睜開。
冬梅從外面進來,看見大少爺,怔了怔忙上前扶住:“爺,你身子不好,何必要出來。”
大少爺嘴角又浸出一絲血跡來,良久才道:“冬梅,她恨我至斯,恨我至斯,為了離開我,連這種法子都想出來了……小九她……她真的要離開我了。”
冬梅心疼得眼淚都出來了,柔聲勸道:“爺,姑娘的性子就是如此,剛烈得很,以她的脾氣,您現在就算去接她,她也不會回來,除非阿十……”
大少爺眼睛一亮,隨即又黯淡下來,踉蹌著往前走,冬梅又道:“姑娘之所以說話如此有底氣,全是因為這幾年太太幫她的結果,如今姑娘在外頭已經有了自己的鋪子,生意也做得紅火,她不再是當年的小農家女了,養家餬口不成問題,她又是個不愛虛榮的,您給她的妻位她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