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心中一驚,手中的動作一頓,望柳忙低下頭來,囁嚅回道:“奴婢錯了,請公主殿下責罰。”
“你錯了?你哪裡錯了?”挑了挑秀氣的眉毛,沈碧寒看著望柳一副噤若寒蟬的樣子,不禁覺得自己有點老巫婆的味道了。淡淡的一笑,不再嚇唬望柳,沈碧寒問道:“楚姨娘在府中受寵,大太太那裡一點動作都沒有麼?”
自從有了小聶恆之後,大太太確實收斂的許多。老太太曾經說過,她知道該怎麼做別人的奶奶了。俗話說的好,骨子裡的東西是改不了的。大太太之所以在聶府銷聲匿跡,當起了好人,那是因為她知道只要沈碧寒管理聶府,那便大局已定,容不得她再掀什麼風浪。加之沈碧寒現在身為皇親國戚,她更不會大膽到過來摸老虎的屁股。
但是此時不同了,楚姨娘雖是楚後的內侄女兒,但是有心眼兒的人都能猜到,她這個內字還指不準遠到哪一步呢。眼下沈碧寒聖寵在身,大太太自然是站在她這一方的,所以她對楚姨娘的態度,該是與聶惜璇相同的。
抬眼又看了沈碧寒一眼,見她表情平靜,望柳回道:“楚姨娘在府中得寵,府裡的璇姑娘都快看不下去了,更逞論是大太太了。”
依著望柳的猜測,她覺得沈碧寒想聽的該是這個。
“然後呢?”抬手撩了一汪清水灑落在肩頭,任由水珠順著手臂滑落,沈碧寒雙頰嫣紅的看著望柳:“大太太既然看不下去了,那可有什麼動作沒有?”
微微思量了一下,望柳道:“過激的動作倒是沒有,不過自從楚姨娘入府之後,大太太便每日規定楚姨娘要到東苑與她請安。”
低眉斂目的看著面前的水波漣漪,沈碧寒問道:“駙馬怎麼說?”
望柳回道:“駙馬本是說大太太是長輩,楚姨娘過去請安是對的。但是後來楚姨娘有了身孕,便不再讓去了。”
如是以前不知聶滄洛是在演戲,沈碧寒聽了這話之後一定會大動肝火。但是知道了對方心意之後,再聽此言,就跟在聽什麼笑話一般。微微笑了笑,沈碧寒從浴桶中站起身來道:“大夫說有孕在身不得過久沐浴,伺候著我起身吧!”
“是!”從一邊的托盤中取出幹手巾,望柳仔細的為沈碧寒將身子擦拭乾淨,而後又伺候著她穿上一件雪紡的裙衫,這才小心翼翼的扶著她出了浴室。
不知不覺之中,已然快進了五月了,聶惜璇的婚期眼看著就要到了。
出了浴室之後,感覺著迎面吹來的徐徐清風,沈碧寒並未立即回寢室去歇著,而是命望柳將軒園後院的石桌清理出來,而後便讓丫頭們備上了茶水和少許堅果,在院子裡落了座。
“最近聽說過三太太的訊息麼?”坐在石凳之上,並未去磕食桌上的堅果,看著不遠處在微風中來回飄蕩的鞦韆,沈碧寒思緒漸遠。
在那個鞦韆之上,她所擁有最多的記憶不是與聶滄洛的,而是與聶滄杭的。記得那年雖是在春天,卻同樣是在一片晴空繁星之下,聶滄杭一襲白衫翻牆而過。想起那個時候初見聶滄杭之時的緊張和驚豔,沈碧寒便不禁彎了彎嘴角。
從那日之後,他總是在有意無意的幫著她。在她在府中遇到困難之時,他會與她出謀劃策。在她情緒失控的時候,也是他守護在身邊。對沈碧寒而言,聶滄杭像是陽光一般,永遠照亮她前方要走的路,也照亮了她的生活。
為了你,我今生無憾……
腦海中回想著他臨終之前對自己說的最後一句話,沈碧寒嘴角的笑意不禁泛著濃濃的苦澀。
“……最近一段時日奴婢聽說三太太又犯病了……公主殿下,您在聽麼?”沈碧寒本來是在問望柳是否見過三太太的,可是此刻在望柳與她說起三太太的時候,卻發現沈碧寒早已心不在焉的在想著其他的事情。
將腦海中的那個白色身影深深鐫刻,沈碧寒從自己的思緒中回神看向望柳:“你說什麼?”
感情剛才自己說的都白說了!
心中如此暗暗一吶,卻不敢直接說出口,對沈碧寒笑了笑,望柳重複道:“前陣子的時候三太太被三老爺接出府去了,但是她卻總是往府裡跑。聽說前陣子她的病又犯了,見人便與人說三少爺沒了……殿下,您說可笑不可笑?三少爺明明就是回南陵了,這世上哪有做母親的非說自兒個兒子沒了的?”
聞言,沈碧寒心中一黯!
三太太說的明明是實話,可是在現實之下,她說三少爺沒了,只能被人當作病情加重了。
“三太太眼下在什麼地方?與三老爺住在一起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