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類的乾糧。如今雖入春,草場鮮草萌發,但苜蓿並不多。果然,小鹿抵不住**,漸漸朝她靠攏了來,試探著吃了一口。發現她並無惡意後,終於放心,不停地卷食她手中的草。一把苜蓿很快沒了,它便伸舌頭舔她的手,巴巴地望著。
繡春被手心傳來的那種溼癢感給逗樂了,吃吃地笑,抬手撫摸了下它頭頂新生出的還帶了軟毛的鹿茸,道:“乖乖等著,姐姐再給你去拿。”轉身正要再去草棚,抬眼發現一把苜蓿已經遞到了自己跟前,一怔,順著那隻手往上瞧去,赫然竟是那個魏王。此刻唇邊含了絲笑意,正一眨不眨地望著自己。
中午遇到葛大友的時候,繡春聽他提了下,說出事的走道上因有尖銳小石子,殿下手肘和膝處都擦破皮出血了,已經上了藥,誠惶誠恐請他再留下暫歇,他也應了下來。本以為他此時應該在午休的,沒想到竟和自己一樣,跑到了這裡……
回過了神後,繡春從他手中接了苜蓿,笑著道了聲謝,轉身遞送進籬笆繼續喂小鹿。
這位魏王,只要他別打自己的主意,繡春對他是彎是直,並無半點偏見。如今自己既然已經以女子面目現身了,想來他應該也沒了那念頭。若是這樣的話,細細再想,這個人的行事有時候雖有些怪異,但一貫其實還算漂亮。別管他是裝出來的紆尊降貴還是本性如此,至少,比他的那些個外甥侄兒什麼的要好上許多。更何況,人家剛才還那樣救了自己一把?雖然險情過後,當時情況叫人尷尬,他似乎抱自己也抱得過緊了些。但估計,是當時被嚇住後的下意識舉動吧。自己當時不是也沒及時反應過來嗎?再說了……他反正不是直男。把他當男姐妹看待的話,這也沒什麼。
“殿下,真得非常謝謝你,”繡春一邊喂著小鹿,一邊看向他,口氣愈發真心實意了,“我聽說你胳膊和腿都擦破了皮?膝處要緊嗎?要是回去了後,感覺有明痛,或者持續暗痛,一定要叫太醫知道,不能馬虎。”
他的膝處非常脆弱。先前抱住自己撲跌在地時,倘若沒掌握好角度和力度,萬一衝撞到了膝蓋,引發再度炎症,也不是不可能的。無論出於醫生,還是受救者的角度,她都必須叮囑他這一點。
“我沒事!”
蕭琅還是第一次聽到她用這樣柔和關切的口氣和自己說話,頓時覺得渾身骨頭都輕了起來。不想讓她擔心,急忙表態。
繡春抬眼看他,微微一笑,點頭道:“這就好。您去歇了吧。”說完低頭下去,自顧再喂小鹿吃草。
蕭琅為了早日趕回京,連續數日都沒好好睡過覺了,本來是有些累。只是自打今早在王府邊上無意遇到陳家出城的車隊,知道她也在其中後,立時便管不住自己了,七拐八拐地跟到了這裡,終於有機會能和她單獨說上幾句話。最重要的話還沒說,怎麼可能就這樣去歇了?
他不動。只偷偷看她。見她略微低著頭,結好的一條烏黑髮辮柔順地沿脖頸垂至腰下。腰身柔軟得不可思議,又正合他先前的半臂一握。那雙漂亮的眼睛,此刻正望著籬笆裡的小鹿,含了些笑,又似乎凝神在想什麼的樣子。一時又看得略走神。
“殿下?”
繡春喂完草,發覺身側魏王還沒走,叫了他一聲。見他回過了神,便輕輕拍了下小鹿的頭告別,自己轉身回去。
“等等!”
蕭琅脫口而出。
繡春停了腳步,回頭望著他:“您還有事?”
這種話,叫他這個習慣了端著的人,怎麼說得出口?只是……不得不說!
“是這樣的……”他暗暗咬牙,終於拿出了往日沙場上的血性,看著她,一字一字道,“我向來喜愛的,只是女人。”——
44、第44章
44、第44章
嗯。他說他向來喜歡的;只是女人……
呃;好像有點不對。
繡春方才一直在思索著的事兒一下被打斷了。她抬頭、揚眉;無比驚詫地盯著他:“你;喜歡女人?”
蕭琅憋著股勁終於把這話說了出來;見她用這種研究般的目光盯著自己,語調略微誇張地反問了一聲,頓時,不止一張俊臉,連耳朵根兒都開始發燒了。但還是點了下頭。只是不自然地稍稍側過了臉;避開了她的眼睛。
他向來喜歡乾淨。從前身在靈州時;除非置身於戰場;否則即便暫居於軍中大帳,身邊也總是乾乾淨淨的;更容不下半點異味。但現在,迎面飄來的那股子帶了牧場特有糞便氣息的風彷彿拯救了他。他使勁聞了一大口,被那怪味刺激得腦門一清,終於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