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不能出去的!殿下吩咐過的,你不能出去……”
“呸!關了一天,悶死我了!再說了,我這是去救人!”蕭羚兒不耐煩地嚷了一句。
繡春從地上飛快爬了起來,跟著上了車,車便調轉方向,朝著觀月樓呼嘯而去。後頭的人急得頓了幾下腳,慌忙也跟了過來。
觀月樓很快就到了。此時門口已經聚攏了不少聞聲來瞧熱鬧的路人,對著裡頭指指點點,議論紛紛。車一停下來,眾人知道事主來了,紛紛讓開。蕭羚兒跳了下去,大搖大擺地進了大堂。
葛大友還在與對方爭執,眼見就要推搡了起來,忽然看見繡春回來了,慌忙迎了過來。
方才這一陣喧鬧,早把觀月樓的掌櫃也引了過來。這掌櫃的姓胡,目光落在繡春身上,上下打量了幾眼,皮笑肉不笑地道:“原是金藥堂陳老太爺的孫女,陳家的大小姐。失敬了。怎麼,過來可要上座請客談生意?”
“讓開!”
繡春沉著臉道。
胡掌櫃並非此間主人,代酒樓主人掌事而已。主人既開了這樣一家銷金窟,平日自然少不了與達官貴人打交道,哪裡看得上金藥堂的門第?何況對方還是個年輕姑娘。聞言便也冷了臉,雙手抱胸,冷笑道:“今日別說是你,便是朝廷一品大員來了,沒李世子的點頭,也休想我放你進去!”
“找死!”蕭羚兒眼睛一瞪,叉腰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本世子來了,不迎接下跪,竟還在這裡唧唧歪歪!我瞧你是活膩歪了!”
他個頭矮小,樓梯口擠了大堆的人,這胡掌櫃方才一時沒留意到,此刻才注意到蕭羚兒。定睛一看,見這小孩一身華服,腰間繫條刺了蟠龍祥雲紋樣的金黃滌帶,十分醒目。雖生得玉雪,卻是滿臉的戾氣,耀武揚威,此刻正瞪著眼睛惡狠狠地盯著自己。不禁一怔。
他每日與達官貴人打交道,自然有幾分眼力。這樣的打扮,顯然是皇族中人。不敢怠慢,略微後退了一步,面上便帶了些小心,道:“您是……”
“告訴這狗眼不認人的東西,本世子到底是誰!”
蕭羚兒斜眼睨了下繡春,發號施令。
“他便是唐王府的世子。”繡春道。
“我父王是唐王,我祖母是太皇太后。這破地方,本世子過來還嫌髒腳。你這烏龜老東西,還不給我滾到一邊去!”
蕭羚兒罵完,一馬當先,噔噔地往上而去。前頭本正堵住樓梯口的酒樓護院打手誰還敢阻攔,紛紛退開,立刻讓出了一條道。繡春急忙跟了上去。
這樓上的包間裡,此刻正處處金盃玉盞鶯歌燕舞,卻不知道李長纓到底在哪間。蕭羚兒大喇喇地胡亂推門檢視,繡春大聲呼喚蘇景明的名字,一時驚動了無數客人。有當官的被驚擾了,正要發作,一眼認出了唐王府的世子,誰不知道他是個小魔星?頓時便縮了回去。胡掌櫃叫苦不迭,卻哪裡敢阻攔,只在後遠遠跟著。如此一路闖到了頂層的三樓樓梯口,迎面過來一個下人模樣的人,繡春瞧著有些面熟,正是當日自己被擄時的其中一個。此刻他口中罵罵咧咧道:“哪家吃了雄心豹子膽的,吵吵嚷嚷!不知道世子在裡頭?擾了世子的雅興,怎麼死都不知道……”忽然看到了蕭齡兒,一怔,慌忙收了口,哈腰道:“世子,您怎麼在這兒?”
繡春看了過去,看見走道的盡頭有扇紅漆描金的門,此刻正緊緊閉著,門口立了幾個與此人相同打扮的人,想來門裡頭,應便是蘇景明被帶至的地方,心急如焚,立刻衝了過去。
“世子,我家世子在裡頭,您千萬別進去……”
李長纓的幾個隨從想攔,又不敢攔,一邊哀求,一邊對著裡頭使勁咳嗽。
“給我撞進去!”
蕭羚兒一聲令下,砰一聲,陳家下人立刻強行撞開了門。
外間空無一人,只有一桌沒怎麼動過的酒席擺著,裡頭的內間,隔了扇黃花梨透雕鸞紋的大屏風,隱隱傳出一聲聲響,聽去似是蘇景明的聲音。
繡春飛快到了近前,一把推開門,眼前出現的一幕,讓她幾乎透不過氣來:李長纓額頭一塊青腫,正將蘇景明反了雙手摁在地上,一腳踩著他後背,在用一根繩索捆縛他的手腕。地上的蘇景明衣衫凌亂,嘴角紅腫,雙目緊閉,瞧著似乎剛暈了過去。地上滾落著個插燭臺的銅座。
這蘇景明怎會落到李長纓的手上?說來也是巧。先前在那城隍的皮影戲臺子前,他看得津津有味,看到精彩處時,想叫繡春也一道來看,便擠出了人群。不想沒看到正坐在另頭的她,以為她不在了,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