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前頭。進去後,朝林奇見了禮,聽說了他的來意,沉吟片刻後,道:“林大人嚴謹治學,晚輩十分欽佩。對於林大人的提議,我自然無不應的道理。只是太醫院隸屬皇家,我不過一介草民,這般頻繁出入,恐怕有些不妥。”見林奇面露失望之色,接著又道,“其實不必我親自過去。不敢隱瞞林大人,更不敢冒領大功,這溫病學說,並非我所創,乃我從前在江南之時,從一位杏林先生那裡習得的。”
林奇眼睛一亮,“是誰?”
繡春道:“他姓吳,諱瑭,乃江蘇淮陰人。”
“淮陰吳瑭……”林奇皺眉,“沒聽說過……”
“是。先師醉心醫學,不求聞達,故一生籍籍手機。他潛心研究溫病,曾寫溫病條例》書稿,將溫病分成上中下三焦,系統論述病因、病機、治法以及方藥。只是未曾付梓。我有幸拜讀。願意詳加複寫出來,林大人讀後,自然一目瞭然,所有疑慮儘可得解。”
林奇聽說那位吳先生已故,先是唏噓不已,感嘆真正濟世良醫存於民間,等聽到繡春能復出這醫稿,欣喜異常,忙起身,肅然道:“如此有勞你了。得稿後,我必誠心拜讀。日後倘被證實有理,必定以尊師之名付梓成書,好叫傳播天下。”
繡春也誠摯道:“林大人乃當世大醫,德高望重,卻能這般孜孜探求,晚輩十分敬服。”
“聖人尚不恥下問,何況我這凡人?”林奇道,“不知何時能出稿?”
繡春也跟著笑了,鄭重道:“林大人放心,在力求無誤的前提下,我會盡快。”
林奇點頭,看一眼繡春。繡春見他神色轉為嚴肅,似乎欲言又止,因對他極有好感,便主動道:“林大人可還有別事?有事儘管說,只要我能辦到,必定應承。”
林奇嘆了口氣,道:“是這樣的,我廬州老家有一年邁叔父。我自幼失怙,便是由這叔父將我養大的。前些日得到老家傳訊,說叔父年邁體弱,恐將不久於人世。我想回去見他一面,已經往上遞了告假,不日想來應能批下了。估計這一去,少則數月,多則小半年才能回。別的倒沒什麼,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魏王殿下的舊疾。他那舊疾,從前在靈州時,隨軍醫生不夠盡心,他自己也大意,一直沒得以好生醫治,這才有愈發敗壞之相。如今既回了京,自然要好生調理,一直由我跟著。如今我要走了,這叫誰接替,倒是難住了我。恰前幾日從葉侍衛長那裡聽說,殿下數月前入京時,路上舊疾發作,便是由你給止的痛?這不正好!交給你,我也放心。”
陳振咳嗽一聲,推拒道:“恐怕不妥……魏王殿下千金之軀,董秀恐難當大任……”
林奇不以為然搖頭,“陳老太爺不必擔心。我看董秀行。原本是想把此事交給太醫院同僚的。只是你也曉得,術業有專攻。精通此道的兩位太醫,一位年邁體弱,殿下卻日日早出晚歸,恐怕難跟得上,另位正好半月前不慎跌斷了腿,如今還在家將養。實在尋不著合適的人,這才想到了你這裡。且再說了……”林奇稍稍壓低了聲,“殿下監國,又是位仁善君子。你們趁此機會若能結交上他,往後對金藥堂有利無弊。”
陳振自然明白這道理,只是有些不願放自己的孫女這樣出去而已。見林奇話都說到了這份上了,自己倘若再推拒,實在不近人情,只好道:“多謝林大人照拂。看董秀這孩子自己怎麼說吧。”
繡春見林奇殷切望著自己,一時倒也想不出什麼能推拒的理由,還在沉默時,林奇已經當她應了,輕輕掌擊了下桌面,“那就這樣說定了。我走之後,殿下便交給你了。事不多,你只需隔兩日去一趟王府,接替我先前的事便行。”
林奇把自己先前定下的類似康復治療的詳細內容一一告知了繡春後,嘆了聲“可惜,我目前也只能做到此種地步,讓他暫時免遭遺毒之苦而已。想要徹底拔出舊疾餘毒,恐怕還須些時日,一時也沒什麼好法子。”又叮囑了些注意事項,讓繡春明日先跟他同去一趟,熟悉過程,便告辭離去了,陳振親自送他出了大門。
林奇去後,陳振回來,對著繡春皺眉半晌,最後道了聲“那位魏王殿下雖說為人還行,不似旁的烏七八糟之人,只你一個女孩兒家,出去後也要萬事小心,記住了沒?”
繡春知道他這話確實是為自己好,不再跟他抬槓,嗯了聲。回了房後,記著答應過林奇的話,立刻便開始仔細回憶從前讀過的那本溫病條例》,在頁面端正寫下“著者吳瑭”之後,開始著手列大綱。
手頭既有事,時間便飛快而過,一晃眼便第二天傍晚了,正忙得昏天暗地,巧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