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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著,映著那張臉,若非此刻臉頰嘴唇發白,簡直美若桃李。倆宮女並未把她往女子裡想,還是第一次看到生得這麼漂亮的少年,以為她羞澀,笑道:“董先生不必拘束,我們服侍你方便些。”只她堅決拒絕。宮女對視一眼,無奈只好退了出去。

繡春去閂了門,湊到爐火旁,脫去身上溼透了的裡外衣裳,取了邊上放置著的一套裡外行頭,抖抖索索地穿了起來,鞋襪俱備。穿好後,坐到了火爐邊一般烤頭髮,一邊烤著裹胸的布條,漸漸覺得身上暖了,那布條也差不多幹了,重新上身,再綰了頭髮,尋到裡頭的一面鏡子,照了下,見沒什麼異樣了,這才過去開門。

雖然差點便送命在那個唐王世子的手上,但繡春有自知之明。遇到這樣的事,除了自認倒黴,以後加倍小心外,別無他想。莫說報復,便是連告狀的心思也沒有。她倒是想去向那個救了自己的太監道個謝。問了宮女,宮女卻說他救了人後便離去了,此刻不在蘭臺。繡春無奈,只好叫宮女代自己先道個謝。

外頭不知何時,紛紛揚揚又下起了雪。繡春在蘭臺一個宮人的帶領下匆忙出宮。

先前那些天,她一直留在宮中,陳家人並不知道她今日會回,所以自然沒派車來接。繡春出了宮門沒走兩步,身後傳來一陣轆轆聲,也沒留意,只想快點回去。卻聽見有人在叫自己,回頭一看,見叫自己的竟是魏王府的車把式。

蕭琅有時用車,有時騎馬,為他方便,王府的車把式每日都會趕了車在此等著。繡春也知道這一點。

“董先生,出宮了啊?本是在此等殿下的。只方才得了信,說他今日不用車了,我正要回去,順路送你一程吧。”

那車把式笑道。

繡春見車裡空著,自己因了落水驚嚇,雖沒多大事,一顆心到現在還有些晃悠悠的,既有順路車,也沒多客氣,道了謝便爬上去。車伕特意拐了個彎,將她送到了金藥堂,這才離去。

繡春已經接連有幾天沒回來了,宮裡也沒什麼訊息傳出來,陳振正有些擔心。此刻見孫女兒忽然回家了,自然高興,繡春在屋裡被巧兒纏著問東問西的時候,他也忍不住,最後拄著柺杖悄悄到了她屋外,立在瓦梁下豎著耳朵偷聽。聽了一會兒,大致便知道了情況,曉得正在給太皇太后治眼睛,終於放下了心。怕被裡頭的人察覺,正要再悄悄地走,不提防窗戶卻一下被推開,巧兒鑽出了頭,忽然看見陳振,咦了聲:“老太爺,您怎麼在這兒?”

陳振嚇了一跳,忙背過了身,含含糊糊道:“我是路過……”說罷匆匆而去,繡春已經聽見動靜,跟著探出了頭,見祖父拄著柺杖在雪地裡踽踽獨行,肩背上落了層薄薄的雪,顯然是在自己窗外立了片刻的,咬了下唇,急忙出去,跑到了他身邊,扶住他一邊胳膊,道:“小心些。我扶你走。”

陳振有些意外,看了她一眼,嘴唇略微動了下,終於還是沒說話,只是默默被她攙著往自己院裡去,雪地裡留下兩列整齊的腳印。

今早在皇宮的那場意外,讓繡春再次意識到人命的輕賤無常。倘若不是運氣好,現在已經沒了自己這個人。連讓自己差點丟掉了性命的唐王世子,她都不能有任何抱怨,又有什麼資格去與這樣一個年邁孤獨的老頭子置氣?更何況,他還是這個世上唯一所剩的真正與自己有關係的血親了。

她這樣想著,扶住陳振的手便更用力了。送他到正房門前站定後,她轉身要走時,忽然聽見他道:“過些天,等你有空的話,你去藥廠做事吧。先從認料開始,熟悉每一房的每一道工序和那些當知道的事。我會叮囑瑞福,讓他帶你的。”說完,轉身往裡去了。

繡春略一想,彷彿有些明白了他的意思。倘若不是她自作多情想多了,難道,老爺子這是讓她從基層幹起,最後把金藥堂交給她的打算?

繡春被這個念頭嚇了一跳,怔了半晌。

繡春體質向來不錯,歇了一夜,第二天便差不多了,依舊早早地趕去入宮給太皇太后用針。過去的時候,邊上沒看到別的人,也不見蕭羚兒。

昨天那事,就這麼無聲無息地過去了,便似沒有發生過一樣。繡春自己自然不會提,太皇太后應也不知道。如常那樣結束後,她出了永壽宮,正所謂冤家路窄,忽然竟看見蕭羚兒從側對面過來,四目相對,大眼瞪小眼,兩人的臉色不約而同都稍稍一變。繡春還站著沒動,高度戒備著這熊孩子時,不想他竟縮了下脖子,扭頭便跑了。這舉動弄得繡春滿頭霧水,不知道他這是搭錯了哪根筋,今日怎的如此反常?只是這小魔星不找自己的事了,自然是萬幸,她哪裡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