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絲感同身受般的憐惜之意,忙道:“怎麼會!我要是討厭你,現在就不會在這裡陪你。再說了,你幫了我好幾次的大忙,我謝謝你還不及呢。”
“真的?”蕭羚兒哽咽著。
“真的。”
說出這兩個字,繡春忽然覺得自己平日裡對他的提防一下都懈了下去,鄭重又補了一句,“以後你別再那樣想著法整人的話,我就更喜歡你了。”
蕭羚兒臉微微一紅,抬手抹了下眼睛,忸怩道,“以後我不再整你就是了……”
繡春道:“對旁人也一樣。”
“那就看我心情了。”他冒出了一句。
繡春皺眉瞪著他。
他這會兒心情像是已經好了不少,見她這樣瞪著自己,衝她吐了下舌,抓過被子矇頭蓋住自己的臉,裝沒看見,一下便躺了下去。
“你說好的,不準走。要在這裡陪我的。”過了一會兒,聲音從被子裡傳了出來。
繡春嘆了口氣,自去地鋪睡下了。
蕭羚兒這病來得快,去得也快,在繡春精心護理下,在驛站裡停了三天,便又活蹦亂跳了。一行人繼續上路,終於在一個月後,抵達了上京。
這一路還算平順。入了城後,先送蕭羚兒回唐王府。繡春並未入內,只遠遠看著他一步三回頭,不大情願般地進去後,再謝過葉悟的一路相送,請他自便之後,便徑直往銅駝街去。
這一趟西北之行,兩三個月,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自己的心境雖發生了莫大變化,但京中的金藥堂和祖父他們,應該都與往常一樣,估計他們也不會想到自己忽然這樣回來了,等下見到,估計會有場小小的激動。
繡春壓下心中的略微激動,到了銅駝街自家附近,習慣性地先看向金藥堂的門面,卻見大門緊閉,側旁無人。不禁極是驚訝。
自家的藥鋪,即便是大年三十,白天也不打烊,要留一扇門開著的,現在居然關門了?
她心中一沉,急忙飛快往邊上的陳家大宅去。到了門口,見往日一直敞開、人員往來不斷的兩扇大門也是緊閉。壓下心中陡然生出的一團疑慮,幾步登上臺階,用力拍門。過了半晌,才見門吱呀一聲被開了條縫,探出門房丁老六的頭。一眼看見是繡春,丁老六一怔,隨即哎呀了一聲,叫道:“大小姐,你可算回了!家裡……”
他臉色一黯,停了下來。
“家裡怎麼了?”
繡春立刻問道。
“您進來就知道了……”
丁老六開啟門。
繡春一個大步跨了進去,朝裡疾步而去。見往日人來人往的地方,現在靜悄悄沒半點生氣兒,連迎頭遇到的幾個下人也是蔫頭蔫腦的。剛過門關著的賬房,正迎頭遇到巧兒從裡面出來。巧兒猛然看見她,一怔,反應了過來,眼圈便紅了,上前一把抓住她,哽咽著道:“大小姐!家裡出事了!生藥庫起火,燒掉了藥材,造不出御藥房要的藥,老太爺急病了……”
繡春如遭當頭棒喝,萬萬沒想到,自己離開不過這麼會兒,京城的家裡竟出了這樣的事!穩了下心神,急忙問道:“老太爺人呢?”
“躺著呢……他還要起來去找人,起不來……”
沒等她說完,繡春拔腿便往北院去。一口氣地趕到了祖父的正屋門前,見門虛掩著,裡頭傳來一陣說話聲,說話的正是自己的姑父許瑞福。
“爹,你病倒了,起不了身,黃興藥行那裡,我等下再去一趟,就是跪下去求也無妨,我定會盡力。爹你放心……”
陳振的咳嗽聲傳來,“不行,還是我自己去……快去準備車……”聲音嘶啞無比。
繡春一個大步跨了進去,看見祖父手上拄了柺杖,正顫巍巍邁步要出,邊上是許瑞福夫婦和另幾個藥廠管事,眾人看見她突然現身,都是一怔。
“春兒!你怎麼……”
陳振反應了過來,剛開口,又一陣劇烈咳嗽,痛苦地彎下了腰去。
繡春急忙上前一把扶住,等他那陣咳停下,攙了他坐下,這才道:“我剛回來!家裡到底出什麼事了?”她看向了許瑞福和另幾個管事。
一個藥廠管事長長嘆了口氣,“大小姐,是這樣的……”
兩個月前,就在繡春離開上京後不久,金藥堂接到了來自於御藥房的一筆大訂單,命三個月內,立刻趕製出五千顆七寶丹和五千貼七厘散貼出來,用於靈州戰事,並當場給付了定金。
七寶丹和七厘散貼,都是止血散淤之藥,一種內服,一種外用。製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