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這一邊向陽,生滿了雲杉、杜松、山杏、野葡萄。夏日茂密的山林之間,山澗潺潺,不時躥過一兩隻被他們驚嚇而起的紅尾鴝,到了一處山坳,他終於停了下來,朝她眨了下眼睛,隨即從懷裡摸出一個哨子,按某種頻率,吹鳴發聲。
哨音破空而出,在林濤中傳送出去老遠。
他停了下來,彷彿在等待什麼。
繡春明白了過來,他應該是在用這哨聲召喚什麼東西。
過了一會兒,四周仍靜悄悄的。他再吹哨,仍沒什麼回應。
繡春見他面露微微疑惑之色,第三次吹哨。忍不住正要再開口詢問,忽聽身後噗地一聲,彷彿有什麼東西墜地,回頭看去。見一隻通體烏黑、背腹兩側印了暗金色圓環的豹子,從他們頭頂的一塊岩石上縱身躍下,輕巧落地後,蹲伏在那裡,睜著一雙滾圓的眼睛,盯著自己,頓時花容失色,啊地一聲尖叫,一下便跳到了身邊人的後背。
蕭琅順勢一把抱住了她,呵呵笑了起來,“別怕。它小時候被我揀了,是我養大的,四歲。去年我回京前,才把它放歸了回來。許久沒見它了,過來看一下。”說完朝它喝了一聲,“黑霸王!不許嚇人!”
被他喝了一句,那隻黑霸王晃了晃腦袋,前一秒還端著,一眨眼,歡樂地朝他撲了過來,爪子扒搭在他的身上,伸舌舔他的手。
繡春睜大了眼,戒備地往後挪了幾步。看著他和這隻大貓寵物玩,從帶來的皮囊裡取出肉條餵它。過了一會兒,他看向她,朝她招招手:“你來餵它?別怕。它跟了我在靈州幾年,和人很熟。”
繡春雙手背在身後,搖了搖頭。
蕭琅呵呵笑了起來,把手中的最後一根肉條餵給而來它,然後拍了拍大貓的頭,笑吟吟道:“她怕你呢!行,看你沒事,還大了些,我就放心了。去吧!下次有空,我再來看你。”
大貓彷彿聽懂了他的話,忽然張嘴銜住他的衣角,用力扯他要往前行。
蕭琅咦了聲,看向繡春道:“它好像有事,去看看。”再次吹響哨音,這次與方才的頻率又有些不同。少頃,便見葉悟他們趕了上來。
蕭琅道:“你們在這裡守著她,我去去就來。”
葉悟面露微微遲疑之色,繡春忙道:“一起去吧。我也想去看看。”
蕭琅看她一眼,笑了下,“也好。你別怕,有我在。”
繡春真的覺得不怕了,點點頭。幾個人一道,隨了大貓一直往上,直到半山腰,最後到了一個洞穴前。繡春迎面便聞到了一股摻雜了新鮮血腥味道的臊氣,聽見裡頭傳出幾聲帶了痛苦般的沉悶低吼聲。定睛看去,吃了一驚。見地上躺了一隻體型較小的黃色母豹,腹部鼓脹,j□j凸爆,下肢所在的地上流了一灘的血。黑霸王飛快躥到母豹的身邊,伸舌舔它的j□j,然後朝著蕭琅發出求助般的聲音。
繡春立刻便明白了過來,這母豹是在生產。看這樣子,像是遇到了難產。
豹是獨居動物,只在三四月發情的時候,雌雄同居,過後,雄豹便離開母豹,由母豹自己生養撫育。這隻黑霸王現在竟還守著快生產的母豹,實在少見。或許是被人帶大的緣故,所以多了些類似人的親情?
母豹乍見生人到來,有些煩躁在地上動了下,忽然又發出嗷嗷之聲,四肢緊縮,j□j再次湧出了一灘血。
幾個男人大約是沒見過這種景象,都傻了眼,齊齊看向繡春。繡春想了下,道:“我可以幫它接生。”
蕭琅明顯鬆了口氣的樣子。回頭對另個侍衛道:“你去把馬嘴套拿來。”
那侍衛應了聲,急忙下去,拿了東西飛快返回。蕭琅讓繡春在外頭等著,自己和葉悟幾人往裡而去。到了近前,擊掌召了黑霸王過來,摸摸它的頭,再指指地上的母豹子。
黑霸王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躥到了母豹的身邊,伸舌舔它的臉,似乎是在安撫它。漸漸地,母豹子情緒瞧著定下了些,蕭琅朝葉悟他們做了個手勢,兩人便飛快撲了上去,壓住了母豹子的頭,蕭琅敏捷地將馬嘴套戴在了豹的嘴上。
繡春從前偶爾也替人接生過幾回,但幫助難產的動物接生,卻是頭一回。好在構造與人大致相當。看這母豹子的樣子,只能用牽引法試著助產了。
這裡沒有消毒設施,只能將就。她方才過來時,看見不遠處有道山澗,找過去洗了手,回來後,見母豹子肢體繃得更是厲害,急忙靠近,蹲到了它的身側。
蕭琅和葉悟他們已經按住了母豹子的頭和前肢,繡春分開母豹的後腿,見下…體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