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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部分

些失望。陳家女兒雖也時常替人看病抓藥,但畢竟只是個十七八的姑娘,媳婦兒眼見快要生了,忽然這樣,未免不放心。

繡春沒理會蘇家太太的表情,只急匆匆往蘇家少奶奶住的屋去。

孫氏二十多歲,因為懷孕的緣故,顯得很胖。暈厥後便被抬上了床,此刻仍昏迷不醒。繡春到了床前,見孕婦顏面潮紅,雙目緊閉,四肢間斷抽搐。摸她手腳掌心,熾熱如火。用力捏開緊咬的牙關,舌紅,苔黃膩。以指搭脈,脈弦滑而散,更加確定了自己先前的判斷。

“繡春姑娘,我夫人如何了?”

大少爺蘇景同二十五六,此刻臉色煞白,顫聲著問道。

繡春不應。

對因了子癇抽搐昏迷的病患,護理極其重要,忌一切聲光刺激。她讓閒雜人等都出去,命人放下窗簾,將孕婦躺平後,往她口中強行塞入用紗布包裹的壓舌板,以免她痙…攣時咬破唇舌。又將她頭側放,以防口腔積留黏液吸入引起窒息或咳嗆。隨即取出自己的針包,拿了根金針,以強刺激的瀉法刺入百會、人中、後溪、湧泉四處穴位,少頃留針,起身從藥箱裡扯了團棉絮搓條,徐徐□孕婦的鼻腔。孫氏打了個噴嚏,終於慢慢地睜開眼睛,一臉茫然之色。

“杏娘,你可算醒了!嚇死我了!”

她方才忽然暈厥躊躇,怎麼叫都不醒,蘇景同確實是被嚇住了,此刻見她終於甦醒,激動地撲了過去緊緊拉住她的手。

“大爺……”

孫氏看見繡春,彷彿明白過來怎麼回事了,叫了聲自己的丈夫,聲音虛弱。

繡春拔針,放回另個針包準備回去消毒。然後對著一邊早已經備好筆墨記方子的蘇家下人道:“制半夏、川連、生白朮各兩錢,明天麻、蔓荊子、談竹茹、陳膽星各一錢半,生石決、生龍齒三錢,記住要先煎。外加茯苓、黃芩各一錢。若有鬱金最好,加一錢半。煎煮後早晚一次。”

繡春一邊說,那記方子的下人一邊走筆如飛,很快記錄好,飛奔出去命人去抓藥了。

此時蘇家太太和蘇景同的兩個女兒都進了房,見孫氏醒過來了,蘇太太這才算是鬆了口氣,搖頭嘆息道:“眼見就要生了,怎的好端端又出了這意外,真真是叫人鬧心,但願平平安安生下我蘇家的長孫才好……”

床上的孫氏聽見婆婆埋怨,臉色一黯。蘇景同覺察出妻子的情緒,急忙找話,再次問繡春:“繡春姑娘,杏娘好端端的,怎麼會發這樣的病?”

繡春時常出入蘇家,自然也聽說過蘇家的一些八卦。蘇家老太太和太太都盼著長孫早日到來,偏這杏娘嫁過來五六年,生了兩胎都是女兒,去年起,蘇家人便讓大少爺蘇景同納妾。蘇景同與妻子感情甚篤,不忍傷她心,又不敢違抗母意,遂在老太太和太太跟前求情,說再等兩年,倘若下一胎生下還是女孩,那時再商議此事。去年底杏娘再次有孕,夫婦二人自然喜憂半摻。

以繡春估計,杏娘在孕期憂思過重,生怕再生女兒見厭於婆家。心情不暢,便嗜甜食,導致體重超標。她本就長久壓抑,到了如今,精神更是高度緊張,各種緣由齊齊發作,這才引發了這病。此刻聽蘇景同詢問,看一眼蘇家太太,便道:“恐則氣下,驚則氣亂,進而損傷臟腑脾胃,生熱生風健運失司。我來時,聽黑皮說少奶奶發病前吃了甜食,想是痰濁內聚,又平日長久情志不舒,肝氣鬱結,肝風夾痰上逆,閉塞了心竅經絡,這才發了病。”

蘇景同怔住。蘇太太皺眉看向繡春,表示不認可:“我兒媳婦自有了身孕,哪天不是被伺候得舒舒服服,哪裡來的什麼情志不舒肝氣鬱結?”

繡春淡淡道:“這我便不知曉了。少奶奶再過幾日便要生,倘心情不好壓力過重,不定還會犯病。你們留神著些。為防意外,準備羚羊角、天麻、牛黃各兩錢,研末放置。倘若我不在時,少奶奶再次發病,等她抽搐停下鼻飼灌服,可暫緩症狀。”

床上的杏娘眼睛一紅,眼淚已經下來,向繡春顫聲道謝。蘇太太還要再說,蘇景同猛然竟發作了出來,道:“娘,兒子便是被罵不孝,今天也要說一句!繡春姑娘說得沒錯!倘若不是你們一直逼我納妾,我沒奈何用她腹中這孩子作藉口暫時推擋,她會變成今日這模樣嗎?我與她夫妻恩愛,她年紀又輕,即便這次生的還是女兒,下回,再下回,總能生出兒子的。好歹不過數日就要生了,兒子求求娘,你就讓她安生些,行不行?”

蘇太太見兒子忽然竟會這樣當著下人和外人給自己沒臉,臉一陣紅一陣白,氣惱不已,顫聲道:“你弟弟不靈光,咱們蘇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