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哭泣而顯露無遺。
輕舞生氣了,她抓過俊溢的肩,就開始猛烈的搖晃著。
“溢兒,你醒醒啊,我是母后啊……”
“溢兒,你不能這樣對我,為了紫伊,你怎麼忍心看著生你、養你的母后,這麼痛心呢。溢兒,你……你跟母后說一句話吧,母后求你了……”
“溢兒,你真的這麼狠心嗎?你真的不要命了嗎?你不要父皇和母后了嗎……”
“你這個不孝子,你太讓我失望了,你想氣死母后,對不對?”
瘋狂的批判,傷痛的卻是自己的心。最苦孃的心,最痛孃的心啊。
赤炎烈看到如此心碎的輕舞,眼裡也騰起了白霧。他走過去,輕輕的拍了拍輕舞的肩膀。
“好了,舞兒,別哭了。”
輕舞側過身,抱住赤炎烈的腰,臉上全是害怕,全是不安。
“烈,怎麼辦?我該怎麼辦?你看溢兒現在都成什麼樣子了,我好傷心啊。烈,你救救我們的溢兒吧,我不要看他變成這樣子,我要我以前的溢兒,即使他仍然不回到我的身邊,我也願意啊。”
任淚水打溼自己的龍袍,赤炎烈只是溫柔的摟著自己的女人。
“舞兒,你放心,溢兒會沒事的。”這只是安慰女人的話,此刻,他也想有人對自己說,溢兒沒事,會沒事的。可是,他是男人,是個堅強的男人,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他只能更堅強。
“真的嗎?真的會沒事嗎?”輕舞抬起頭,她希望得到肯定的回答。現在,她寧願要個不回家的兒子,也不願見他一心尋死。
赤炎烈不能回答,一個簡單的‘真的’一詞,現在就好重,重得壓彎了他的腰。他只是點了點頭,淺淺的點了點頭。
輕舞知道,他也不肯定了。她放開赤炎烈,一把奪過俊溢手中的畫像,仍在地上,然後,舉過床頭的花盆,狠狠的朝著畫像砸去。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快得俊溢一點都沒反應過來。
看到地上破碎的瓷片,四濺的泥土,畫像的一角,俊溢瘋了似的,從床上爬下來。用力刨開泥土,移開碎片,將畫像慢慢取出,正準備用衣袖擦拭的時候,又被皇后奪了過去,只聽得‘嘶嘶’的幾聲,畫像就被撕碎了。
俊溢沒說話,只是憤怒的看著她,眼睛裡泛著嗜血的光。
看到兒子那恨不得將自己撕碎的眼神,皇后並沒有害怕,她反而笑了,悽美的笑了。
“怎樣?是我撕碎的,你是不是想打我啊,你站起來啊,你打我啊。”
俊溢用力的握緊拳頭,‘咯吱’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
一旁的赤炎烈見此,嚇得立馬走到輕舞身邊,狠狠的對著俊溢說:“溢兒,你瘋啦,她可是你的母后。”
俊溢仍是用那樣的眼神看著輕舞,只是沒有下一步的動作罷了。
輕舞一把推開赤炎烈,歇斯底里的說:“畫像是我撕的,梔子也是我砸的,你不是很愛惜它們嗎,我就要將它們都毀了。你站起來啊,你打啊,你打死我啊,反正看到你這個樣子,我也不想活了,與其被你氣死,還不如讓你打死來得痛快。你起來,起來打我啊。”說完,置氣似的走近俊溢。
赤炎烈拉過輕舞,滿是憤怒。
“舞兒,你瘋啦,他現在已經沒有理智了,你也跟著瘋啊。”
“是啊,我是瘋了,我被他氣瘋了。烈,你說我當初為什麼要生他啊。他現在一心求死,是鐵了心讓我白髮人送黑髮人啊。烈,你告訴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啦,老天要這樣懲罰我。千盼萬盼,好不容易盼著溢兒回來了,可是,卻是如今這樣子,我還不如早點死了乾淨啊。”
赤炎烈將輕舞緊緊的摟在懷裡,聲音有些哽咽。
“舞兒,別這樣,你冷靜點,溢兒走極端,我們可不能跟著走極端啊。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溢兒好起來,你要對他有信心,要對自己有信心啊。”
輕舞沒有掙扎,只是在赤炎烈的懷中,放縱的大聲哭泣。
俊溢放開緊握的雙手,在地上拾起畫像的碎片,一張一張的,小心翼翼的拾起。掌心的血染在宣紙上,然後殘忍的化開,就像一朵紅梅的骨朵兒,熱情的綻放一樣,那樣紅,那樣美麗,那樣刺痛人的眼睛。他將拾起的碎紙和畫軸都放在自己衣襟之內,鼓鼓的前襟,裝滿的不是畫兒,而是某人的心殤。
他將四撒的泥土用手趕攏,圍在梔子的四周,然後溫柔的壓在梔子之上,口中不時的低喃著。
“別怕……別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