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兒被俊溢的鬍鬚扎著難受,側了側頭,躲開他的臉。
俊溢先是看了看小月兒那張閃躲的臉,然後,伸手摸了摸自己扎手的鬍鬚。是啊,自己已經好久沒有收拾過了,這幾日的頹廢,讓自己更是一塌糊塗,身上也該是有異味了吧。一向注意形象,講究著裝的人,如今卻邋遢得可以,如是紫伊見了,一定會嘲笑自己,說‘溢哥哥,你看你好難看啊,醜死了。’不過沒有對的人,自己要那麼幹淨,要這形象來幹什麼。生死已經無意義了,外貌形象要之何用。
俊溢放下小月兒,然後回過身,繼續看著遠處,到底在看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
“月兒,你下去吧,去找你娘吧。”
“哦。”小月兒仰著頭,看了看身邊那個好高好高的男人,嘟了嘟嘴,然後扭頭,揣著糊塗就下樓了……
玉女閣。
是夜,天空下起了小雨,就像春天的雨一樣,很小、很密、很細。這雨有些奇怪,現在已經是夏天了,過個十幾天就到秋天了,即使要下雨也是雷雨交加,磅礴大雨啊。可是誰知道呢,老天爺就是要來個奇特,來個例外,誰也奈他不得。
這不,一更的時候,天空還是明亮照人呢,現在就下起了這陣奇怪的,溫柔的小雨。
女人在碧樓看西亭之上的月亮,這算是一處風景。孰不知,誰在樓下看著樓上的這處風景呢。月已西沉,女人下了閣樓,走過石橋,想回自己的院子。這時,天就下起了小雨,頭頂突然出現的油紙傘,讓女人覺得自己此刻並不孤單。
“夫人,這麼晚了,您怎麼還不睡啊?”白衣女子輕聲詢問道。
“丫頭,你想知道你失去的記憶嗎?”婦人認真的看著女子的表情。如果她說她想,自己就該和她好好說說了吧,畢竟這是她的人生,應該她自己做決定,自己再怎麼隱瞞,也只是一時的。總有一天,她還是會想起來的,那時候,她應該會怪自己吧。如果她不想,自己就會將這個秘密深埋心底,把它帶到棺材裡。
女子很糾結,她也不知道自己該怎樣回答。之前,自己很想知道所忘掉的一切,可是,夫人說暫時不告訴自己,說怕自己傷心。後來,時間久了,自己也就淡忘了這件事。可是如今,夫人突然想要告訴自己了,此刻,自己又不是那麼急切的想知道了。
“夫人,屬下不知道該怎樣回答?之前,屬下十分想知道,可是現在,屬下害怕,怕知道後真的會很傷心。”
“罷了,我給你時間,等你想清楚了,再來問我吧。我希望你最後能幸福,不要像我這樣就好。”
雖然建立了玉女閣,可是這些年來,自己過得並不快樂。雖然,自己在短短的兩年內,斂了很多財,可是,自己卻沒有真正的笑過。雖然自己有很多忠心的手下,可是,自己卻從沒有感覺到溫暖。這是自己想要的嗎?是自己所追求的嗎?是自己該堅持的嗎?
女子知道,夫人最疼的就是自己,看到夫人這樣擔心,她就覺得心裡暖暖的。在自己的記憶裡,夫人就像是自己的親姐姐一樣,對自己呵護備至。
“是,夫人……”女子點了點頭。
“夫人,天涼了,屬下送您回房吧。”
“嗯,好,身子是感覺涼了些。”其實,感覺到涼的,又豈止是身子,還有那顆已經不在的心。
搖曳的燭火,照亮了房裡,照亮了窗外的風景……
碧樓西亭動明月,小徑流水照佳人。
習風帶雨油紙傘,燭火啟窗待天明。
正文 母泣子無孝,銀絲還(huan)憂小
第一百一十八章:母泣子無孝,銀絲還(huan)憂小
愉快的時間就如白駒過隙,然而,這悲傷的時間就如三尺寒冰。
近來,逍遙王府很是熱鬧,不是皇上、皇后來訪,就是太子殿下來探病,更有大臣、官家子弟,攜藥來探望。不過,真正能見到俊溢的卻只有皇上、皇后和太子。
時值九月,天慢慢的寒冷起來,南苑的梔子還是未曾開放一朵。俊溢這幾月來,身子一天不如一天了,原來還可以到紫伊去過的地方看看,現在,卻只能躺在床上,拿著那幅畫低語,或者看著那盆梔子發呆。畫像雖裱,可是,天天給他這樣拿著,看幾個時辰,宣紙邊緣也被磨損了,紙張也有些褶皺了。梔子樹上再也沒有了白色的花朵,下層的葉子也有些泛黃了。
秋天已經到來了。
今天,赤炎烈和輕舞又來王府了,孰不知,在俊溢回來之後,他們都來王府多少趟了,可是,每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