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環顧著四周,忽然目光定格在離自己只有一米遠的地方,只見那裡有一團黑影,不知道是一團什麼東西,忽然之間變大了一圈,但旋即又縮成了一團。
“啊!”穀雨嚇得驚叫出聲,“那是什麼?”女人對夜間的恐慌,似乎是與生俱來,穀雨明知道驚叫沒有什麼用,但還是發出了尖亢刺耳的喊叫。
身後陡亮,昏黃的燈光儘管有些微弱,但卻給人以溫暖,穀雨漸漸恢復了冷靜,一扭頭正對著劉徹的雙眸。
“做什麼鬼叫?”劉徹冷冰冰地聲音此刻聽來竟讓人覺得安
“那……那邊不知道是什麼……”穀雨明顯還有點語無倫次。劉徹舉著燈籠,朝穀雨所指的方向走去,穀雨看著他的背影,驀地想到,這劉徹還挺奇 怪{炫;書;網 的,明明對自己討厭至極,可聽到自己的尖叫,居然這麼 快‘炫’‘書’‘網’就從船上衝下來了,是急著要看自己出醜麼?
“就是因為這個?”劉徹迴轉頭看向穀雨,語氣裡頭滿是不屑。
燈下,劉徹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清澈,讓穀雨突然間忘了回答。
恍惚中,穀雨彷彿回到長安酒市,自己被那個叫做烏洛的傢伙欺負的時候,劉徹也是像今天一樣,突然間出現在自己地身後。當時她只覺得他那雙眸子就像是自己絕望裡頭的救命稻草,如今只讓她也產生了同樣的錯覺,即使劉徹的語氣裡頭透著一股不耐和冷然。
眼圈不知不覺中,突然紅了,她不敢再看劉徹的那雙眼睛,不想再回憶過去。
正文 第三十八章 那一對大雁
“是大雁?”衛子夫也從船內走了出來,她的呼聲把穀雨的思緒扯了回來,她定睛一看,原來那團黑影果然是一頭褐色的大雁,之所以忽大忽小,是因為那頭大雁張開了翅膀又重新合上。
那隻大雁就像一尊雕塑一樣立在那裡,一動不動。即便劉徹已經走到它的身旁,它也只是鬆了鬆翅膀,好像一點也不怕人似的,根本就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穀雨只覺得奇 怪{炫;書;網 ,難道說這隻大雁是被嚇傻了嗎?仗著劉徹在場,穀雨忍不住大著膽子向前走了兩步,原來這裡並非只有一隻大雁,這隻褐色的大雁身下還有另一隻倒在地上的大雁。褐色的大雁低著頭,寬而厚的嘴甲抵著身下的那一隻,輕輕觸碰著,像是用它的方式在撫摸著自己的同伴。
只可惜,地上的大雁早已經不能動彈,在它的尾部插著一根羽箭。
穀雨恍然大悟,忍著鼻子裡頭的酸意看向劉徹,“這是你白天射中的?”
“是啊』想到居然掉在這裡了。”劉徹面容平靜道,“這算不算是一箭雙鵰?”他說著對船上的侍衛做了個手勢,示意他把這隻獵物帶回去。
眼見得侍衛腿船就要下來,穀雨不禁有些激動,著急地阻攔道:“你想做什麼?你這樣是不是太殘忍了點?”
“殘忍?”劉徹嘴角浮現一抹微笑,看穀雨的眼神就像是對待一隻螻蟻,“你最好注意一下你的用詞。”
“我的用詞怎麼了?”穀雨對於劉徹的隱忍終於爆發出來,“難道不對嗎?你已經殺死了它的同伴了,你狩獵的快感已經達到了,幹什麼還要把它們帶走?非要再拆散它們兩個人你才心滿意足,連最後一刻也不給它們,這還不叫殘忍麼?”
“兩個人?”劉徹冷笑,似是捉住了穀雨的語病,“你為了它們就說朕殘忍?”
衛子夫儘管也看得觸目驚心。卻忍不住輕聲地勸著穀雨,“那只是兩隻大雁,穀雨你別……”
“是大雁不是人又如何?大雁比起一些冷血地人來。只怕要好千倍百倍不止!”穀雨也冷笑著說道。“大雁最是專情。它之所以不離開。一直守著它地同伴。那是因為。它地同伴死了。它孤零零地。也不會想著獨自活著。它之所以不怕人。是因為它原本就會自殺。你……你為什麼要連最後一點時間也不給它們?它陪在同伴地身邊。不吃不喝。不離不棄。就是要陪著它一起死。你就不能讓它們這樣相守著離開嗎?”
穀雨不依不饒地看著劉徹。他射中了大雁。原本就已經是殘忍地事。可是最最殘忍。最最不能讓人接受地。是他居然還要把大雁當做獵物帶走。他就這樣不懂得感情?不珍惜感情?
“當然。在皇上眼裡頭。尋常地賤民就和大雁一樣。低等卑賤。皇上當然不會站在他們地角度來思考問題≡於皇上來說。自然是不覺得殘忍地!”穀雨一點也不客氣地看著劉徹。“皇上高高在上。大雁對同伴生死與共地粗鄙之情皇上又怎麼會懂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