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侍衛齊刷刷跪了一地,紫靈也跪在地上直哆嗦:“宋、宋姑娘不讓關。”
言非俯身將她抱起,厲聲道:“全都出去。”
紫靈忙關了窗,和一眾侍衛離去,遠遠守在廊道。
言非將子蕊放在軟塌上,看著已沒有血氣的她,坐在床沿替她蓋好了被子,默了許久,才說道:“羽化死了,下毒的是藥房的李素琴。”
子蕊眸子微動,只想聽他說到宋祈崖的事。
“暗衛四處調查,才知道讓她下毒的,是宋祈崖。”言非即使是在說這件事,聲音也沒有半點波瀾,“宋祈崖在三天前,已經逃走了。”
子蕊一聽,終於心滿意足的閉上眼,他逃走了,自己的任務也完成了,她可以安心的去找姐姐了。
言非未察覺她的不同,掀起被子躺在她的一側,伸手把她抱在懷中,低語道:“子蕊,我不能帶你回宮,五皇叔已經召集了前朝元老,如果我要給你名分,我就會變成普通人。變成凡人的我,也無法再保護你。所以你等我。”
察覺到懷中的人兒已經傳來均勻的呼氣聲,言非又微微摟緊了她:“子蕊,你等我五年,如何?我們再定個三生之約,這一次,我不會再食言。”
她仍不答話,言非也沒有再問。
她不願再等。
子蕊聽得見他在說什麼,也很美好,但是卻不想再信。她累了,很累。唇上印了一記淺吻,冰涼的觸感,很遙遠。
現在的她,只想等著明天的朝陽升起,然後了結自己的性命。
這樣想著,心情似乎好了許多。
早上起來,言非還在。
這是言非第一次陪她這麼長時間,這也是她第一次睜眼還看到言非在身邊。
一連三日,言非都沒有走。子蕊不能在沒有把握的時候尋死,如果求死不成,言非只會讓人看緊她,不再讓她有一點機會。
“子蕊。你等我五年如何?”
每晚他總會這麼問,子蕊也從不答他。
到了第四日,子蕊睜開眼,身旁沒有人。心中不知為何又起了漣漪,轉身看向屏風,那衣服也已不見。這幾日掛在那裡換洗的衣裳,也全不見了。
言非走了。
子蕊本該高興,可不知為何,眼角卻有清淚滴落。
明明心裡已經不會再痛了,但卻還是落了淚。
“子蕊,你等我五年如何?”
“我所能給你的,只有這麼多。”
“我娶你,立你為妃。”
“再過完這年,我便可以立你為妃了。”
等了一年又一年,她最後還是沒有成為他的妃子。
子蕊看著鏡中的自己,恍如隔世。挽起一個好看的髮髻,點了柳眉,才從梳妝盒中拿出剪刀,刀鋒銳利,滑過手腕,便出現一道深深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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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蕊醒來時,看著滿眼蔥翠的竹子,以為自己已經到了閻羅殿。可過了片刻,柳吟風的臉就出現在了眼眸中。
柳吟風見她醒來,淺笑道:“你終於醒了,小淚。”
子蕊恍惚片刻,耳邊傳來他的聲音:“我費了這麼大的勁才把你救出來,可不許你就這麼輕易死了。”見她雙目無神,也不開口說話,將她扶起,說道,“你昏迷了五日,真是要嚇死旁人了。”
子蕊躺身在這長椅上,才發現這是一個種滿了翠竹的院子,也不知在外面曬了多長時間,身上暖暖的。鼻尖聞著那竹子的清香,頓感安心。
門外傳來腳步聲的時候,子蕊猛地起身往外面看去,睜眼看著那院落門口。
當那個清婉的女子出現時,子蕊驚喜得幾乎從椅子上跌倒,張嘴要說話,卻已經無法出聲。
那女子,是宋安然。
柳吟風在一旁扶著子蕊,對宋安然笑道:“你守了她五日不見醒,出去抓個藥,她就起來了,你是不是該謝謝我?”
宋安然淺淺一笑,子蕊已經落地,顧不得腳上還未穿鞋,撲到她懷中嚶嚶哭了起來。
姐姐並沒有死,她還活著,身上還有溫度,也的確能感覺得到。
宋安然輕嘆一氣,撫著她的背:“子蕊,已經不是孩童了,以後不許這麼哭了。”
柳吟風在一旁道:“讓她哭吧。”
宋安然默了默,沒有再阻止她。
子蕊將心中的壓抑全都沖淡在眼淚中,她並不是一個人。
等子蕊停了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