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問道:“姑娘,有事麼?”
佟曉冬道:“大叔,打擾一下。我想找個人。”
“姑娘要找誰?”
佟曉冬把自己事先想好的話說了出來。“我找何須怨。我是他的一個遠房親戚,來投靠何伯伯的。我只知道何伯伯人在天藏教,我就到處打聽天藏教在什麼地方,終於打聽到這裡來了。大叔,麻煩您幫我傳一傳話吧。”
中年人把她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沉吟道:“姑娘,這裡是天藏教的分壇,姑娘要找的人在總壇。姑娘找錯了地方。”
“啊?”佟曉冬誇張地皺起眉頭,道:“不是這裡嗎?我已經跋涉了一個多月了,身上的盤纏也用盡了。再找不到何伯伯的話,我可怎麼辦呀?大叔,您能不能幫我去……去那個什麼總壇找找?”
中年人想了想,道:“姑娘請等等,在下進去問問敝主人。”
佟曉冬稍稍鬆了口氣,耐心地在門口等著。似乎過了多久,那中年人終於出來了。“姑娘,請隨在下來。”中年人客氣地在前面帶路。佟曉冬心裡大喜,連聲道謝。
進了大門,裡面的建築佈局更顯氣派。佟曉冬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在浮雲城她就領略過,但是來到這裡,那種莊嚴大氣與浮雲城的華麗精緻又全然不同。這裡沒有假山流水,沒有亭臺樓榭,只有一幢幢整飭的閣樓,每一處閣樓外都有三五個不等的武士站崗把守。青石板鋪就的路筆直地連線各個走廊,路的兩側種植著常青的灌木,那些灌木也被修剪得齊齊整整的。佟曉冬猜想這裡的主人定然是個很嚴肅、很古板的老者,讓人覺得十分壓抑。
沿著筆直的青石板路轉了兩個彎,中年人便在一處看起來像是書房的閣樓外停了下來。“姑娘稍候。”中年人溫吞的聲音道,然後進了書房的門。
佟曉冬見門外有兩名武士把守,也不敢湊過去探望門裡的情況。不大一會兒,中年人就在門口低聲道:“姑娘請進來。”佟曉冬朝春桃眨眨眼,兩個人一前一後地跟了進去。
果然是間書房,但是跟佟曉冬所能想象到的全然不同。這間書房實在是太大了,若不是這裡只有一張碩大的案臺,屋子兩側又有堆滿了卷宗的書架,佟曉冬真要以為這是會議室了。
案臺後面坐著的並不是佟曉冬原先想象的古板嚴肅的老頭子,恰恰相反,那是個年輕人。至少在佟曉冬的第一印象看來,他的年紀並不很大,應該沒有超過三十歲。而且他給人的感覺絲毫不古板,儘管他還沒有抬起頭,正在看著手上的一份卷宗,但那微蹙的眉頭和帶著輕愁的嘴角正透露著他多愁善感的心緒。
“堂主,人已經帶來了。”中年人極溫和的聲音道。
他的聲音不僅讓那年輕人抬起了頭,也把佟曉冬的魂給喚回了。佟曉冬這才發現屋子裡原來還站著四個人。
“老王,你可以出去了。”年輕人的聲音懶懶地響起。
中年人微微欠身,退了出去。
年輕人的目光終於落在了佟曉冬的身上。佟曉冬有些不自在地搓了搓手。
“你是何先生的遠方親戚?”年輕人的聲音聽起來很輕柔,卻讓人感到一絲詭異。
佟曉冬迅速調整了策略,她微微昂起頭,道:“不是。我不是何伯伯的親戚,我們只是朋友。”
年輕人露出微訝的神情,但這神情只一閃而過。他輕輕地點了點頭,道:“那沒有什麼關係。你不知道怎樣去找他,是嗎?”
佟曉冬肯定地點點頭,道:“我第一次到這裡來,人生地不熟。”
年輕人又微微點了點頭,道:“何先生並不住在這裡,你只能去總壇去找他。不過,總壇並不是外人可以進去的,你可以等何先生自己來找你。”他略頓了頓,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佟曉冬。人冬佟,拂曉的曉,冬天的冬。”佟曉冬照實回答。
“佟曉冬?從魑魅宮來的佟曉冬?” 年輕人挑高了眉頭,聲音也略高了些。
這回輪到佟曉冬吃驚了。“你知道我的名字?我……我已經這麼有名了嗎?”
年輕人別有深意地笑了笑,看了看旁邊站著的四個人。這四個人的打扮差不多,年紀也差不多,跟那年輕人不相上下,也是別有深意地笑著。
“佟姑娘,幸會!”年輕人站起身,走到佟曉冬面前,微微欠了欠身。
佟曉冬很惶恐地回敬了一禮,道:“幸會幸會!請問您是……”
年輕人道:“在下是這天樞堂的堂主,敝姓晏,草字知勉。方才多有失禮之處,請姑娘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