縫裡涼嗖嗖的。
可是,配上他滿頭滿臉的稀粥……效果就差很多!
藍月軒一愣,黑浪剎時退盡。
他瞅了蔣涵離一眼,轉身走了。
邊走邊問自己,為什麼她一點也不怕他?為什麼她能看明白自己還要用到她?為什麼……那樣的她,會讓自己的心少跳了一拍?
心裡愛的,心裡最愛的,不一直是安樂麼?
可這個不知哪裡來的人……笑的天真無邪,說的卻是戳人心肝的話;兩隻手拍的象孩子,卻在他頭上潑了一碗粥……她可知道,我只須抬抬手,她的小命就沒了?
藍月軒走到湖邊,抬頭望月。
當年,三皇子奪位失敗,不出幾日便死了。
然後,他的父親也被牽連,一降再降。最後定罪,卻是通敵判國。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當他也要隨著父母一同奔赴九泉時,安樂衝到上書房,求皇上賜她一個男寵。
小時被柳大學士定名淫女,長大後安樂氣的牙根癢癢,說一定要做個淑女給全朝人瞧瞧。
畢竟是女孩子,臉皮兒薄,怎麼能背得起這種名聲!
可為他,她說要養男寵!
皇上應了後,才知道她要的是馬上要被斬首的罪臣……君無戲言,他沒辦法反悔。
被送到安樂眼前時,安樂立即扯著他進了臥房,然後撲在他懷裡……哭了整整一夜。
她說,她救了不他的全家,她也保不了他的清白之聲,請他原諒!
他卻知道,為了他,她再也不能駁回頭上那頂寫著荒淫之名的帽子。
那一夜,她說,她一定要強大,一定要站起來,有一天告訴天下人,她到底是個怎麼樣的人!
可從那天起,皇上便對她起了疑心,宮裡看著他們的眼睛越來越多。
起先,安樂夜夜縮在他懷裡,驚恐萬狀,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被皇上看透,嚇的睡著了也是噩夢連連。
後來有一天,皇上偶然說道,原來安樂真好男色!眼光裡雖有幾分不齒,卻盯的沒那麼緊了。
安樂終於明白,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皇上徹底放心。
於是,她天天帶著他在街市在逛蕩,看見美男子就搶進宮。
搶了那麼幾個後,皇上的嬪妃們就開始不樂意了,說安樂穢亂後宮,皇上可能也怕出點什麼不成體統的事,就賞了處在宮外的府邸給安樂。
安樂開開心心的搬出來,然後就令他著手置辦人馬。
這幾年,為了讓皇上放心,安樂總是與公子們同寢,雖然沒有男女之事,但夜夜同床共枕,時時提心吊膽,讓她覺得心內疲累。
她常說,她不想堅持了,她厭倦了日日做戲的日子……如今,她真的走了……
“藍公子好興致,快三更了居然在賞月!”淡淡的聲音驚醒了藍月軒的回憶,他轉頭,看到柳暮遠遙遙從院門走來。
“哦,月光如水,一時看迷了!”藍月軒抬頭,彎月如鉤,斜斜掛在頭頂。哪裡有什麼如水的月光?
“咳咳,柳公子也沒有歇息?”他握拳掩在嘴邊咳了幾聲,忙轉移話題。
柳暮遠走近,含笑道:“十公子被劫,沈相千金又在府上,兼之公主鳳體違和,在下不放心便出來看看!”說著,他又向四周張望。
藍月軒笑道:“怪不得公主一時也離不柳公子,柳公子到底耐心細緻!”停了停,他又說,“沈相一家子也真是事兒多,半夜三更也不讓人消停!”小的來了,大的也來了,老的更不省心,倒是一場好戲。
柳暮遠無奈的笑道:“今天好歹混過去了,也不知道明日如何!”本來,他是去看公主的,可聽金盞花說,藍月軒留下侍奉公主,他不便過去,就在院子裡轉了幾轉。
沒想在湖邊,碰過藍月軒,象根柱子般定著,頭上依稀彷彿似乎還有些稀粥。
這,又是怎麼回事?
藍月軒嘆了一口氣:“太后和貴妃娘娘都派人來了,唯獨不見皇上派人來,公主心內不安,你瞅瞅,潑我一頭粥!”他指著自己的頭。
柳暮遠彷彿初見到藍月軒頭上的東西:“哦?還有這事?公主的火氣不小!”他忙催促,“你快回去洗洗吧!天色也不早了,早些歇息!”唔,還真是粥!
藍月軒點頭,走了兩步回頭:“柳公子,若是今日公主真被打死了,你是歡喜還是悲傷?”他突然問道。
柳暮遠怔了怔,微微皺眉:“公主吉人天相,豈能隨便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