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來熟挖墳很有一套,且他挖墳的動作跟神態竟像是花匠在晴好天氣刨土下種絕世名花一樣悠然愉悅。莫熙在一旁看得甚為歎服。也不費什麼功夫,不過一盞茶時間,便將兩具屍體刨了出來。可惜都是男屍。
二人死了大約一個星期左右,因天寒地凍,屍體的腐爛速度倒比在尋常天氣要慢上許多。二人身上都只有一個傷口,皆是頸部的一個黑色小點,應是刺穿了咽喉。可奇(霸氣書庫…提供下載…87book)怪的是屍體衣服上的血跡比正常情況下此類傷口應造成的來得少。
自來熟道:“看樣子不像是刀劍一類的創傷。”
莫熙道:“是啊,好像是錐狀物體戳刺造成的傷口。如果是兇殺,兇手應該不會武功。”
自來熟道:“嗯,從傷口的深度來看,若是人為的,此人臂力一般,用的也不是什麼利器。”
莫熙擰了擰眉道:“只是若兇手不會武功,一個人要殺那麼多人,且不被人發現。還得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移走那麼多墓碑,也太難辦到了吧。”
自來熟道:“會不會兇手不止一個人?只是別的墳頭都已經有些日子了,便是挖出屍體來也看不出個所以然。不然就可以從傷口是否一致判斷出是不是同一人所為。”
莫熙點點頭,一個人的行為模式總是有跡可尋,下手的角度、力度,還有如果用的是同一把兇器,造成的傷口應該很相似。
二人見再無發現,便由自來熟將兩具屍體埋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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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原路返回,將鏟子還給了獵戶。那獵戶可能因為害怕,也不敢問二人查出了什麼。
趁著白天,二人接著趕路。
在黃昏時分終於到了蜀山腳下。
此處卻是一反村落中杳無人煙的情景。遠處一棟屋舍竟是炊煙裊裊。
二人在冰天雪地中趕了一整天的路,饒是武功不俗亦不免略感疲累。是以見到人煙心下不免歡欣鼓舞。
待走得近了才發現此處掛著“濟善堂”三個燙金大字匾額。屋舍有些像四合院結構,迎客的大堂裡頭有個灰袍小道士正站在一口只比他矮了兩個頭的巨大鐵鍋前施粥。旁邊的桌上還放著供人自取的兩樣醬菜,倒是考慮得時分周到。另一邊同樣是個小道士在分派白麵饅頭,每人限領一個。排隊的人大都是老弱婦孺,幾乎人人身上的衣衫都打了補丁,但不至於襤褸,精神也都還好,間或還有說笑聲。
自來熟四下打量,四合院的盡頭便是大通鋪,兩個小道士趁著大夥兒都在外頭領飯食,正在灑水掃地。這個收容所看起來倒是安排得井井有條。
莫熙跟著他晃了一圈,二人便也去排隊領粥。待快輪到二人的時候,忽然聽到院子最深處方向傳來爭吵聲,與外頭的一派祥和很是不協調。是以很多人停止了交談,向那頭望去。
只見一個著軍裝卻未穿盔甲的三十多歲模樣的男子被兩個道士推搡著出來。他雖處於弱勢,氣勢卻半分不差。
他嘴裡雖在嚷叫,言辭卻時分懇切:“各位道長行行好。在下不過想在此尋找失散多年的妻子,並無絲毫惡意。”
兩個道士卻是不聽,一個勁只將他往外推。忽然此人不再挪步後退,一個馬步便凝立不動了,看得出下盤十分穩健,整個人散發出一股不容忽視的久經沙場的殺伐之氣,很是血性。兩個小道士雖學過一點蜀山入門皮毛,卻愣是推他不動。
莫熙卻看出來此人其實是不會武功的。其實當兵的說的武功跟江湖人士還是有區別,武功練到一定境界,摘葉飛花皆可傷人,而戰場上的所謂武功大都是指兵戎相見的時候憑著一股膽氣和蠻力殺傷對方,真正有武功的人並不多。
二人見此情形,不約而同想到了獵戶的哥哥,那名姓洛的校尉,不禁對視一眼。
雙方正僵持不下之間,自來熟忽然從隊伍裡跑了出去。他對那人說的話雖輕,但以莫熙的耳力自然是聽清了:“閻王好見,小鬼難纏。我帶你上蜀山金頂跟瞿掌門說去,他定會幫你。再說尊夫人此刻未必就在此地,但或許來過,‘濟善堂’的小道士略知一二也未可知。只是你自己是問不出來的,需得瞿掌門親自過問。”
莫熙心道:得,自來熟倒是不只管她一人的閒事。也不知她到底是該放心還是該嘆氣。帶著這麼個不會武功又苦大仇深的人同上蜀山,也不知要走到猴年馬月去。無論是自來熟還是這個丟了老婆的都意味著麻煩,更別說此二人組合在一塊兒,那破壞力是做乘法而不是加法。她倒是想甩了自來熟先行一步,只是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