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提起救人,便不得不先恨一聲秦落,想必魔界與道宗相安無事太久,所以這位左使才會如此吃多了撐的。
我自然不會提被人家佔了便宜的事,但這口氣又實在憋得慌。便暗暗發誓待到有一日他落入我手,必然是要縫上那小子的口,令其知曉花錦繡的厲害。
我胡思亂想的功夫,陸少卿已用占星盤占卜起秦落的方位。卻不料皇天不負有心人,竟令他真真占卜出秦落身在西方。
於是便一路西行。
因我被禁錮了飛行術數,所以一路只能仰仗陸少卿御劍。可惜我風寒初愈,體力又實在差,我們不得不走走停停。
而一路往西行,天氣越來越熱。陸少卿的處處體貼,更是令我心中比那大太陽還熱。
白日裡烈日灼人,他便為我撐傘;夜裡露重,他便為我披衣;累了,他生怕地上涼,次次是要鋪一方厚帕子;渴了,他任由我歇著,獨自去尋水,尋回了卻看住我不可痛飲,生怕內熱外涼,激出病來……
點點滴滴入心。
我便徹底明白為何自盤古開天地以來,人人只說神仙好,偏那九重天上的,一個個掙命往下奔,並口口聲聲說一句:“只羨鴛鴦不羨仙。”
不知不覺的,我與陸少卿已行了十幾日。
這一日,我與他飛至一城門外,遠遠望去,只見此城名曰:鳳城。我二人便對視一眼,知曉這是出了中原,到了異域。
城門外好喧鬧。
鳥瞰下去,我便見出入城門的皆是男子。這些男子明明個個年紀輕輕,偏一副無精打采架勢。即便身著鮮亮衣衫,仍令人覺得似要行將就木一般。
瞧一眼陸少卿,我便壓低音道:“這裡好奇怪呢!”
陸少卿眉頭緊蹙,就問:“錦繡可是看出了什麼?”
我嘶了聲,再瞧那進出城門的人,心裡便有了譜。
“我知曉為何此城名曰鳳城了!”
“錦繡想到什麼,儘可大膽的說出來。”
“你瞧,咱們已來了大半個時辰,只看到男子出入,卻無半個女子。若我未猜錯,此城獨陽無陰,是座男城。鳳凰又與鴛鴦一般,皆是個統稱。雄為鳳雌為凰,既然此城只有鳳,便喚作鳳城了。”
陸少卿頷首。
“難道魔界那位左使大人有特殊嗜好,不喜女子卻喜男子?而這座鳳城是他的老巢,他網羅天下間美男,皆關在此?”
我摩挲起下巴來。迎上陸少卿目光,這才想起此動作是裴少玉那廝最喜做的,於是便忙忙放下手,繼續混扯:“小裴畢竟是裴少玉元魄一角,雖然裴少玉那廝也不算多俊的主兒,但好歹能入眼,興許這位左使大人就好這口呢!”
暗自唾棄自己,這兒又不是菜市場,小裴更不是吃食,怎就涉及到口味不口味!恐怕又是我想歪了。但話出口又無法收回,於是我便覺得格外尷尬,而臉上也臊臊的燙得要命,就連那笑意都僵起來。
陸少卿似乎並未留意到我的表情,他只是認真瞧每個出入城門之人,緩緩道:“事情絕非如此簡單。錦繡你看,鳳城上空瘴氣翻滾,恐有妖魔鬼怪作祟。”
“秦落是魔界的麼!自然走哪哪便有瘴氣了。”話出口我立馬後悔,果然言多必失,必然又觸到陸少卿痛處了。
正要解釋,陸少卿突地示意我噤聲,一雙眼警惕地盯住正往城內進的一名男子。
此男子也著一件鮮亮袍子,杏黃色。我細瞧,竟不是別個,而是自九重天分別後便渺無音訊的,地府第九殿閻羅王陸雲錦。
他來鳳城做什麼?
☆、日更君賜我力量
此處可是千里之外的外邦;我怎的也想不通為何這位閒著沒事的閻羅爺會在此出現。難不成地府最近人員短缺,所以需要他老人家親自來勾幾個魂回去?
那麼是不是可以換個角度想;雲少海自五百年前混天輪事件後便失蹤?
我就憶起陸少卿的手札來。那一幅幅卷軸內可是記滿了重大/事件以及靈山六子的下落呢;只可惜當時我只顧你儂我儂;卻沒心思細瞧。
而當我將自己的想法說出後,陸少卿就搖頭,否定了我的混猜:“雲少海雖然沒回地府,但地府還不至於只有一個陰陽使。”
倒也是;若地府只有一個陰陽使;而這位大人又突然鬧情緒不回去,那麼五百年間誰來人界勾魂?
我便暗笑自己頭腦簡單。而再抬眼瞧;哪裡還有陸雲錦的人影兒?想必是趁著我們說話的功夫,便溜進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