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經長大了,知道了很多事情,自然也知道那時候見到的張敞行為舉止衣著打扮都不是一般人,可是這句話從哥哥的口中說出來,完完全全地打碎她的夢想,這種傷心和無望依然刻骨銘心。
再後來,哥哥要娶梁從飛,這件事情在她的心裡不啻于晴天霹靂。在她的眼裡,哥哥跟近香是天造地設的一對,是一定會在一起的,沒想到這麼篤定的事情也有土崩瓦解的一天。她惱恨哥哥不爭取,在她心裡,哥哥是個英雄,可以搞定一切事情,卻沒想到在這麼重要的事情上龜縮讓步,表現得如此懦弱無能。後來她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家,開始明白了責任,也開始理解了哥哥的苦。哥哥那時候,確實是很苦的吧,他那樣愛近香,卻不得不捨棄,還要承受親生妹妹的質疑。
她心疼近香,很心疼,擔心她承受不住,這樣的心疼很快又轉化成對哥哥的失望和憤怒。那時她開始明白,人生是這樣的無常,從來都不是你想象的模樣。她想安慰近香,可是近香一直在霍府不回來,她想安慰都無從安慰。
哥哥成親了,家裡的一切都不是了從前的模樣,歡聲笑語好像都是上輩子的事情。她心疼阿母,心疼哥哥,也感傷自己。後來近香回來了,說不去霍府做工了。她天天跑去找她,指望著能和從前一樣,就算近香做不了她的嫂子,她們總也是從小一起長大跟親姐妹一樣的。外面關於近香的不中聽的話滿天飛,近香比以前更沉默更謹慎了,就算跟她在一起,也不常笑了。她時常看到哥哥遠遠地偷看近香,那神情那眼睛,都讓她異常心酸,對哥哥的憤怒漸漸變成了心疼,於是更加惱恨起梁從飛來。
第一次見到霍惟義,只是他的一個背影。她跟阿母聽說哥哥跟別人打起來了,急急忙忙地趕去,卻只看到哥哥一個人站在那裡,滿臉的落寞跟灰敗,一雙眼睛直直地看著近香家的方向。順著哥哥的目光,她看見近香拉著一個男子的胳膊往她家裡拽,那男子頗有些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
她從阿母和周圍人口中瞭解到,梁從飛害近香掉進了水田,恰好讓來找近香的霍惟義給看到了,於是怒氣衝衝地來找梁從飛算賬,還動手打了梁從飛。正好哥哥回家,見狀就去跟他理論,於是他就把哥哥從頭到腳訓斥了一通,指責哥哥對不起近香,還讓自己的媳婦欺負近香。聽說近香被欺負,哥哥就要去看她,霍惟義攔著不讓,兩個人一言不合就打了起來。聽說那霍惟義不會什麼功夫,根本不是哥哥的對手,卻偏偏擰著一股子勁,一副要跟哥哥拼命的樣子,最後還是近香拉開了他們。那時候陽成和只覺得,這個男子倒是很有男子漢氣概,如果近香和他在一起,他一定會拼了命地護著她。再後來她才知道,這個霍惟義是都尉的兒子,他父母根本不會同意他娶近香進門。那一次她沒有親見,但是聽朱大嬸說霍惟義的母親盛氣凌人尖酸刻薄,把水二叔跟近香一頓羞辱。
不久之後她第二次見到了張敞,她沒想到張敞不是來找哥哥,卻是來找近香的。看到近香跟他說話似乎是很熟稔的樣子,她不由得猜測,他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他把近香帶去了昌邑,說是要去給人梳頭,她也想去,如果不能嫁給張哥哥,能在一起多呆一會兒也是好的。但是她什麼都沒說,只是看著他們走遠,一切都不是從前的模樣了。
然後近香又回來了,有一天她去找近香,卻發現張敞正坐在近香家的院子裡,跟近香言笑晏晏相談甚歡的樣子。近香發現了她,招呼她進去,然後自己走開了,說是去給他們端水。她明白近香的意思,近香在給她製造相處的機會,可是她一回頭看到張敞的眼神就什麼都明白了,張哥哥,一定是喜(霸氣書庫…提供下載)歡上近香了。
張敞跟她打招呼,看似很親近,卻十分客氣,兩個人不痛不癢地說了幾句,她終於忍不住問了句:“張哥哥……會娶近香嗎?”
張敞沒有回答,只是含笑看著她,然後告訴她,近香是個很特別的女孩兒。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是什麼都清楚了,陽成和再也呆不下去,找了個藉口起身離開了。走出近香家,她卻突然發現自己並沒有那樣心痛欲絕,難道是天長日久,終究讓刻骨銘心的感覺都淡去了?還是見了太多的世事無常,已經不再對有些事情抱有純粹的期待?
再後來她時常看到霍惟義出現,那時候的霍惟義已經長成了一個成熟穩重的男人了。後來近香進了宮,霍惟義卻仍然時常來,有一天她路過的時候正好看見霍惟義又在近香家的院子外徘徊,於是忍不住說了句:“近香還沒有回來。”
霍惟義回頭衝她笑了一笑,然後說:“我知道,我就是來看看,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