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個黑影在我面前一閃,落在了我身旁,嚇得我的心臟差點麻痺,要不是有一股熟悉感,我早就驚聲尖叫了,我撫著我受創的小心肝沒好氣對蔣紅說道:“你大半夜的不去睡覺,跑出來嚇人!”蔣紅卻低著頭,不說話,我看著她的衣衫上散發著一股涼意,心思動了動,問道:“今晚輪到你守夜?”蔣紅點點頭。我亦是點點頭。
我想到剛才她是從上面飛下來的,上面,我抬頭,上面不就是屋頂嗎?我問蔣紅:“你剛才是在屋頂嗎?”蔣紅仍是點頭,要不是我聽過她講話,我當真以為他是啞巴呢,揉揉太陽穴,她這沉默寡言的性格不知什麼時候能改,像我,一天不說話都會給自己悶死,當然不能理解她竟能一個月都不說一個字,這樣不會喪失語言能力嘛!不過這也是她的事情,與我何干。突然靈機一閃,我對她說道:“我也想上屋頂,你帶我上去。你能帶我上去的吧?”蔣紅看著我,似乎異常艱難的點了點頭。
我見她點頭,心中一喜,站直身體,等待她的動作。等了很久,久得我要發彪的時候,卻見她身形一動,我的手臂一緊,一陣頭重腳輕,感覺失了重心,心中一抖,正想要伸手拽住蔣紅的身子,但我已經站在屋頂中間的那根樑柱上了。驚魂未定的環視四周,整個山莊淹沒在月色中,秋月照白璧,皓如山陰雪。涼風吹來,我不禁裹緊了披在身上的長褂。摸索著坐下,小心翼翼的把腳伸直,擱在瓦礫上,雙手撐在身後,抬頭,一輪滿月,似乎就要下墜,這樣的景色真是難得啊,或許也只有這樣的時空裡才能看到這麼純淨的景色了吧。頓時,心裡無比舒暢,沐浴在如此聖潔的光輝下,突然覺得人真的很渺小,彷彿很多東西一瞬間都能被抽走。我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忽聞一陣琴聲,忽遠忽近,若不是在這安靜的夜裡,肯定是聽不到。這琴聲聽著是如此的寂寞,愁腸百轉,是誰呀,這麼晚也沒休息,竟也有人跟我一樣品嚐著愁滋味,不禁讓我想到一句詩,便也輕輕的念出聲:“閒夜坐明月,幽人彈素琴。忽聞悲風調,宛若寒松吟。白雪亂纖手,綠水清虛心。鍾期久已沒,世上無知音。”
聽到我的聲音,蔣紅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亦回看她。其實蔣紅的長相非常的普通,是那種在街上碰到卻不大記得住的人,惟獨她的眼睛,是這張臉上最突出的地方,那眼裡黑幽幽的,彷彿黑曜石那般晶亮,又像被吸引進黑洞般,看著看著竟讓我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我趕忙別在了視線,為了掩飾自己,我故意要站起來活絡一下筋骨,可是忘了這是在屋定,而且前幾日剛下過雨,此時真滑溜的很,一個不慎踩滑了,身子就立馬往下滑,我正要尖叫出聲,卻覺得腰上一緊,便只一個天旋地轉,自己就固定在一個軟墊上,聲音卡在了喉間。我這發現自己正趴在蔣紅僵硬的身子上,蔣紅的一隻手攀住屋樑,另一隻手抓著我的腰,我驚恐甫定得望著蔣紅的眼,便如掉進了一個黑色的漩渦,竟忘記了動作。但是,這個局面終於被一個刺耳的聲音打破了,我看向那發出聲音的東西,剛才蔣紅在救我的時候,她鬆了握劍的手,所以這劍現在正順著傾斜的屋頂往下滾,劍身和瓦礫的摩擦聲打破了這美好的夜晚的寧靜。我看著那劍馬上就要掉下屋頂,不住輕聲的“啊”了一聲,只覺得身子一輕,就如剛才上去時還沒來得及的感受,雙腳已經站在了地上,而那把劍此刻卻已安穩的躺在蔣紅的手中。
還沒來得及的感嘆蔣紅的輕功竟如此的俊,注意力立即被開門聲吸引去。只見弦眚只穿著褻衣褻褲站在門邊有些不安的望著這邊,待看清是我和蔣紅,他立即把身子隱到門後,只露出一個小腦袋,眼巴巴的望著我,但臉上卻是一副鬆了口氣的表情。許是被剛才的聲音吵醒了才出來檢視的吧。看到他剛才把身子隱到門後的小動作,莫名的,我心裡就開朗起來。“剛才謝謝你了。好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明天還有事情要辦。”我對蔣紅說完就帶著笑意向弦眚走去,關上門,牽了弦眚的手往房內走。卻感覺到弦眚的小手冰涼冰涼的,說道:“怎麼起來了,起來也不披件外衣,手這麼涼,小心著涼。”
弦眚抬眼看了我一眼,那眼裡黑亮黑亮的,瞧著一陣恍惚。他卻低下了頭,藉著漏進窗戶的月光,我看到他上揚的嘴角。弦眚躺上床,鑽進裡床那個被窩。其實一直以來,我們雖然睡同一張床,卻一人蓋一條被子。我眼睛轉了轉,一溜身鑽進了弦眚的被子,這是第一次,我伸出手環住弦眚小小的身子,說道:“睡吧。”弦眚先是一愣,身子僵得跟石板似的,過了一會,他才慢慢的鬆軟了身子,把頭窩進我的懷裡。我的嘴角忍不住揚起,手上的力道更緊了,這一刻,才發現,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