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這一職位,必有她的一番本事。
想到自己的失誤,眼神不經意間瞥見地上的碎片,目光驀地一沉,無論如何,此次既然來到了這裡,便不能敗了回去。
遂,又展開笑顏,道:“妹妹哪有什麼不公平?當時宛兒遞茶給妹妹時,是妹妹沒有好好接住,若要真的問起罪來,還是妹妹的不是呢。”
果然是個厲害角色!
簡單的幾句話將自己扯上關係,如若她還揪著此事不放,反倒讓人覺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芬妃冷冷一笑,今日,她算是見識到了伊才人的本事。
“既是妹妹求情了,姐姐也不好不答應,此次就看在妹妹的份上,饒了宛兒。”
言罷,眼神示意侍衛退下,繼而言道:“如今姐姐有些累了,想要休息一會兒,妹妹也早回吧。”
見她下了逐客令,伊才人微微一笑,言:“既是如此,妹妹便不多加打擾了。”
畢,褔身攜著馥夕顏告辭。
尹國。
經過幾日的急趕,尹晨風終於如期地趕回了尹國。
下了馬車,尹晨風臉上一改往日的溫和,反而多了幾分凝重。
“四皇子,您總算是回來了,皇上可一直等著您呢,您快去看看吧。”
早早便在宮殿門口候著的德公公,一見到風塵僕僕趕回來的尹晨風,忙上前迎接。
“父皇想在的狀況如何?”嘴上問著,腳步卻絲毫沒有停歇。
聞言,德公公想起至今還因病臥床不起的皇上,頓時老淚縱橫。
“皇上的病情絲毫沒有好轉,太醫說,估計是撐不了多久了……”
聽到德公公的彙報,尹晨風不禁劍眉緊擰,腳步顯得更加沉重。
一時陷入了沉默,在德公公的帶領下,兩人踏入了煦瑞殿,隨後進了臥室。
尹蒙臉色蒼白,緊閉著雙眼,靜靜的躺在床上,而幾位太醫則在一旁細聲地討論著什麼。
幾位太醫聞見有腳步聲靠近,尋聲望去,便見德公公和尹晨風已然進了室內,驚訝之餘,起身剛要行禮,卻被尹晨風制止。
“免了,你們都下去吧,父皇由本皇子陪著。”
太醫應聲退下,見狀,德公公剛想開口說些什麼,尹晨風卻道:“德公公這些天為了父皇,想必也累了,還是回去歇歇吧。”
德公公深深的看了眼靜躺在床上的尹蒙,輕嘆了一聲,是該讓父子倆好好相聚一下了。
想罷,德公公屈身退下,獨留尹晨風與尹蒙在室內。
坐在床沿邊,尹晨風看著一直昏睡不醒的尹蒙,心裡萬分自責。
自己一直在外逍遙,卻不知父皇已重病在身,一年未見,父皇比以往蒼老了許多,不再是那個渾身散發著威嚴氣息的尹國皇帝。
只是,可笑的是,直到現在,他才真正的、好好地,像平凡的兒子一般,坐在這裡靜靜地陪著自己的父親,沒有權力與仇恨,只有他們父與子的親情。
只是曾經的他們,從未敞開心扉交談過,因為有太多的無奈橫在他們之間,那個萬人之上、人人都羨慕的皇位,令他們一直冰冷相對。
如今回來,卻要面對將要死別的場景,自從母妃含恨去世後,他便發誓再也不流一滴眼淚,可是為何面對曾經傷害了母妃,令自己憤恨的父皇,還是忍不住流淚呢?
尹蒙像是有感應般幽幽轉醒,看著一年未見的兒子尹晨風此刻卻陪在自己的身邊,心中不禁有了些許的安慰,他終是回來了,張開乾燥無色的嘴,虛弱地喚道:“風兒……”
聞聲,尹晨風猛然抬起頭,見尹蒙已經醒來,點頭應道:“父皇,兒臣在……。”
見尹蒙欲要起身,尹晨風連忙扶著他坐起,用軟枕在他背後墊著。
一陣沉默後,尹蒙率先開口道:“如今朕大局已去,此次,朕已撐不了多久了,咳,朕也已傳令讓浩兒趕回來,估計這幾天,咳咳,也就能到了……”
見尹蒙說幾句話便咳嗽不止,尹晨風不忍,遂勸道:“父皇,別說話了。”
尹蒙搖了搖手,苦笑道:“風兒不必勸朕,朕的身子,朕最清楚。”
聞言,尹晨風便不再說什麼,沉默後,只聞尹蒙又道:“朕在世上,生為帝王,有太多的不得已,而你的母妃,便是朕最不得已的。”
聽其談起母妃,尹晨風目光一沉,緊抿著唇並不言語,而尹蒙也並未在意,繼而言道:“遇見你母妃,是朕這輩子最幸福,亦是最痛苦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