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次抬眸望向殿外,除了一排的宮人,卻望不見那抹熟悉的身影。
因徐思穗一事,他昨夜並未來此探望。
“娘娘,要不要奴婢去轉告一聲?”聞見她一聲輕嘆,夏如素啟口問道。
“不必了。”她緩緩地閉上雙眸,淡然道。
也不知徐思穗與戚維有無逃過他們的追捕,妃子潛逃,唯有死罪一條,現在也只能祈禱他們平安無事了。
聞見查公公尖銳的叫聲,她驀然睜開雙眼,企圖起身,奈何扯到傷口,令她秀眉微蹙。
“不必行禮了。”他欲要扶住她,念及前事,伸至半空的手又硬生生地收回。
“皇上,有伊才人的訊息嗎?”她微微仰著頭,緊緊地盯著他。
“你很擔心嗎?”他問道。
她垂下眼簾,淚珠滾落,滴在了錦被上,“如若不是我,她又何必遭受這些?”
“這不是你能決定的,妃子一旦逃走,那麼也就只有死罪一條。”他劍眉緊擰,試圖用委婉的方式將事實告訴她。
“那麼,”她抬首,“她會死嗎?”
“無一例外。”
咣——
彷彿被什麼擊中,她眼前一黑,沒了意識。
待她醒來之時已是第二日午時。
君夜下了朝後前來看望了她,見她仍未有醒來的跡象,於是只略略交代了事宜,便去了書房批閱奏摺。
口中微微有些口渴,便讓夏如素端了杯水來潤喉。
問了夏如素最近宮中之事,從中瞭解到了伊才人之死。
聽聞伊才人是不慎墜崖而死,於是太后便以病逝為由,找來與伊才人長得相像的女子代替埋葬,將此事敷衍了過去。
而她,至今仍無法相信戚維與徐思穗已死的事實。
至少她知道,他們的死必有人暗中佈局,一石二鳥,殺了伊才人,又以此警告她,拉扯著他們的利益。
到底是誰?張括,還是君夜?
不,如若是張括,劫獄之事他應並不知曉,否則佟妃當初也不會甩下那句狠話,大概劫獄之事出於他們的意外,卻又恰好地順手幫他們解決了伊才人。
那麼便只剩君夜了,然他意欲為何?伊才人對他毫無威脅可言,難道他要以她為餌,想要引出宇翔,藉機殲滅?
又者,他以此來警告她,最好順命於他,否則他會以同樣的手段殺了她身邊的人,更或者,毀了她?
她輕輕地轉動著手中的瓷杯,腦袋裡的思緒紛飛不斷。
以君夜的性格,這兩種估計都有佔份,在她沒有確保一切後,她離開是不可能的。
可是,為何在心底深處,她卻隱約感覺到此事的背後隱藏著更大的陰謀?
她該如何做?身邊的人一個個離她而去,到底該如何做才能萬無一失?
發覺手中的瓷杯被人取走,她訝異地望向他,卻見他已然坐在了她的床沿邊。
“人已死,節哀順便吧。”他輕輕握住她的手,雙眸注視著她。
她有些失神地看著他,爾後目光緩緩移至那雙大手上,抿唇不語。
他微微嘆了口氣,喚人端來了藥湯,道:“你從昨日一直昏迷至今,這碗藥湯是剛熬好的,趁熱喝了吧。”
他將碗遞給了她,她卻沒有伸手接過,只幽幽道:“皇上,生死權都掌握在你的手中,臣妾即使再如何不想留在皇宮中,卻也是要為自己的性命考慮。”
他看了她許久,隨後一笑,道:“你想通了?”
她點了點頭,看著碗裡烏黑的藥湯,輕蹙雙眉。
以她醫者的嗅覺,這藥湯裡面必定是有人動了手腳。
雖然味道被濃烈的藥味所覆蓋,然卻掩飾不住與藥味不相融的氣味。
她伸手接過碗,他不會不知道,唯有,他要控制她?
端著碗的手微微一抖,險些不穩,幸有君夜一旁扶住她,“怎麼了?”
“我沒事。”她忙扯開他的手,避開他的目光。
“藥快涼了,快喝吧。”他笑著催促道。
碗在她的唇邊停住,望了他一眼,終是飲入肚中。
直到藥下肚後,他方起身離開,離開時卻未留一句話。
輕輕地撫上肚子,她嘆了口氣,只覺得一切都是一片渺茫。
“我昏迷的這兩日,佟妃可有來探望?”看著水憐忙碌的身影,她輕聲問道。
“有,不過礙於皇上的命令,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