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妃眉頭緊鎖,緩緩地走了過去,伸手就是一巴掌,她心裡恨極,下手也下得狠,寫秋面上立刻現出個紅紅的掌印。
“寫秋不知如何得罪了主子?”寫秋被打出了眼淚,但卻還是昂著頭,一字字地問道。
陳妃更是怒上加怒,薄晶都十分詫異道:“大膽,你怎麼敢跟主子這麼講話。”
寫秋咬著唇,雖低下了頭,卻仍是十分不服的樣子,在那裡小聲嘀咕道:“我在儲秀宮裡都沒捱過打,一樣的出身,充什麼主子。”
她雖然說的聲音很小,但也讓陳妃和薄晶聽得清清楚楚,薄晶拉著陳妃的手,只覺得陳妃全身顫抖,顯然是氣怒之極。
幾個宮女見了,忙圍上來又是求又是勸:“求主子消消氣,彆氣壞了身子。”又轉身對寫秋道:“姐姐快別這樣了,快求主子饒恕了吧。”
寫秋沉默半晌,終於緩緩道:“是寫秋無狀了,寫秋該死,求主子寬恕。”
“這是什麼?”陳妃冷冷地道,將手心攤開,裡面一根縫被子的長針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針?”幾個宮女都嚇得花容失色,擔憂地望著寫秋。
“主子,這是從何而來?”寫秋也驚得呆住了,立刻問道。
“從你給小格格縫製的被子中而來。”陳妃冷笑道。
寫秋臉上血色盡失,撲通一下跪了哭道:“主子明查呀,我縫好被子後,反覆捏了好幾遍,被子裡絕對不會有針的。”
陳妃哪裡會相信她的話,只是冷冷地恨極地瞧著她。
“主子,她們幾個都有機會插一根針進被子裡,還有奶孃,她也有機會的,我真的沒有呀。”寫秋知道自己有可能命都保不住了,一掃剛才的囂張氣焰,將手指向其他幾個宮女。
薄晶這時輕聲對陳妃道:“未必是她,這被子是她做的,她不會蠢到直指自身。”
陳妃卻不管,她只要一想到小格格天真無邪,卻有人也要傷害,即使這針長,未必全刺入體中,但也會讓女兒受皮肉之苦,只要想到女兒會疼痛哭泣,陳妃的心,就比鐵還硬。
“你說的不錯,或許真的不是你,而是她們。”陳妃冷笑,姣好的面容鐵青如石。
“或者是你們都有份。”她伸手一指,宮女們都嚇得跪在地上,膽小的哭泣,膽大的自辯。
“我饒過你們也行……”陳妃緊緊握著拳頭,捏到指節發白。
“只要你們每人在身上刺一百根針,我就饒你們不死。”陳妃緩緩說道,宮女們頓時面如死灰。
“姐姐,反正小格格也沒事……”最是溫柔嫻靜的陳妃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薄晶可以理解她的心情,但還是出言相勸。
“妹妹,你剛才不是被刺了嗎?姐姐也是幫你報了此仇呀。”陳妃輕輕攔住她,眼神冷酷如冰。
“讓李總管一人打幾板子,再換了她們就是,姐姐就當做為小格格積德了。”薄晶想想宮女們身上扎滿針的樣子,就覺得很噁心。
“妹妹,這事你不要管了,姐姐心裡有數。”陳妃卻是反常的執拗。
“妹妹心慈,先回去好了,奶孃,帶小格格回阿哥所,把所有的被褥衣服都細細檢查了,如果小格格有什麼不對,小心你的命。”陳妃眼神堅毅,指揮若定,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如此……那妹妹先回去了。”薄晶只好喚了知棋先走,宮裡有宮裡的規矩,而從宮女一步步走上來的陳妃,恐怕是最瞭解這些規矩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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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雨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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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走到了愛元宮門外,薄晶站住了。
“主子,要去瞧希嬪娘娘嗎?”知棋伶俐地看著她的眼色。
“是呀,有些事,也許確實她是對的。”薄晶輕聲說,推開了愛元宮的院門。
“是琳主子來了。”知書眼明耳尖,輕手輕腳地迎了出來,含笑輕聲道:“我們主子才睡了。”
薄晶見知書只穿著貼身的薄紗襯裙,更顯得弱不迎風,可偏偏手裡捏了把大大的芭蕉蒲扇,忍不住笑道:“難為你從哪找出來的?整個宮裡也沒見過。”
知書也笑了,輕聲細語地怕吵到了希微,“還不是我們主子,非說團扇光是中看不中用,愣要人巴巴從宮外弄來這個。真別說,這東西扇起風來,就是要涼爽得多,琳主子若是喜歡,就拿去用吧,還有呢。”
薄晶剛要搖頭,就聽見希微在裡面隔著碧紗窗子喊道:“好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