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玉太監來,好生地瞧瞧。”
瞧見知書領命出去,淑美心裡已經明白了,這些伎倆也就只能濛濛淑麗,自己在這後宮中什麼沒見過,什麼計沒用過,事已至此,這罪恐怕是逃不脫了。
“琳妃娘娘……”淑美忽然又跪倒了,叫的是薄晶。
“寧嬪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薄晶嚇了一跳,要去扶卻被希微冷冷的眼神制止了。
“麗兒她天真單純,我想求琳妃娘娘多加照拂。”淑美平靜地說。
她也明白了。
薄晶瞧見她如古井般死寂的眼神,只覺得嗓子像是被噎住了,再瞧瞧淑麗一派天真,唯有苦笑道:“我當盡力。”
兩尊慈祥的觀音像,唇角含笑,卻是滿臉的悲憫。
寧嬪伏罪,引得宮內流言紛紛,有說是寧嬪為了替其父買通關係,不得已將御賜寶物當出,卻被人發現告了上去;卻也有說寧嬪何等精明的人,風聲不對,立刻將那觀音贖了回來,卻不料惠妃弄來尊一模一樣的,由奇寶閣的太監指認寧嬪所拿出的是假的,而事實如何?究竟真的是假的,還是被指鹿為馬……沒有人敢肯定。
三日後,寧嬪瓜爾佳氏淑美於靜逸軒內懸樑自盡,年二十一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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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緣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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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晶昨夜待寢,早上難免起得晚些,還在睡眼朦朧時,就聽到芳草有些驚惶地喊道:“主子……”
沒要緊的事芳草是不會驚擾薄晶的,薄晶心裡明白,忙掀開羅帳應道:“什麼事?”
芳草從花廳走進來,一臉為難地吃吃道:“送了那尊鑲金羊脂玉觀音來。”
薄晶聽只是這事,便懶懶地翻身躺回去,皺眉道:“我當是什麼事呢……收下就是了。”
“主子,不是……”芳草擰著眉頭為難道:“送來的人是麗貴人。”
薄晶聽了一驚,睡意全散了,忙起身蹬了鞋子詫異道:“麗貴人送來的?怎麼能……”
芳草忙給她披上棉衣,搶在前面掀開簾子,向外呶呶嘴,薄晶探頭一望,花廳裡站著個穿著連帽風雪披風的少女,容顏極為豔麗,不是淑麗是誰,只可憐臉色雪白,眼睛微微的紅腫。
“麗妹妹……”薄晶親熱地微笑,又轉身吩咐芳草上茶點。
“淑麗給琳主子請安,主子萬福吉祥。”淑麗恭敬地行個禮,薄晶驚訝地發現,她竟像換了個人似的,從前那雙天真嬌縱的鳳眼,現在平靜如湖水,但稍加註意,就能看出那湖水下一閃而過的深沉。
“麗妹妹快坐,東西喊丫頭們來送就是了,大冷天的何必親自跑一趟呢。”薄晶細細地審視她,見她頭髮簡單地挽個髻,只插一眼素色銀釵,釵頭小心翼翼地纏了根細細的白絲線,想是偷偷地為淑美戴孝,和從前惟恐不奢侈華美的麗貴人真是判若兩人。
“琳主子,您還不知道嗎?”淑麗唇角露出一絲極為苦澀的笑,眼睛裡似也有淚霧迷濛,“今早上太后下了旨,我已經被貶為宮婢了。”
“什麼?”薄晶真的是大吃一驚,她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道:“怎麼可能?觀音之事已經了結,你身為麗貴人……”
淑麗低下頭,一字字道:“姐姐的事就是我的事,何況我沒被臨幸過,所以太后才下此旨意。”
薄晶心頭一堵,不由得道:“如此,你就留在我這裡吧,我答應過寧嬪要好好照顧你的。”
淑麗聽她這麼說,眼睛裡閃過絲溫情,她抬頭道:“多謝琳妃娘娘,希主子已經留了我在愛元宮了。”
“東西既已送到,淑麗也該退下了。”瞧著她影單形只地離開,薄晶憐憫地嘆口氣,無力地靠在椅背上。
陪葬的宮女……陶如格……淑妃……
下一個,該是誰呢?
說快也快,這一場場沒完沒了的大雪讓人覺得冬天過也過不完,卻不知哪一日起,滿窗的白雪換成枝頭新葉,天也是微微的寒,但除了有孕的希微宮裡,別宮的火盆都撤了。
“好熱呀……”薄晶一進愛元宮就忙脫了披風。
希微坐在暖榻上,腰下蓋著羊毛氈子,悠悠地道:“來得這麼晚,昨夜又侍寢了?”
薄晶向她做個鬼臉,搖頭道:“昨兒翻了鳳月的牌子,聽說今早上就冊封為鳳嬪了。”
希微不屑道:“皇上能瞧上她嗎?不過是嬪妃之位大多虛懸,充充數罷了。”說著喊道:“麗兒,把玫瑰五仁的點心送進來。